還沒等他說完,便有小廝進來稟告“老爺,老宰相前來拜訪。”
陳老爺子聽了連忙站起身問道“在哪?”
小廝答道“在外院正堂。”
京城裡地價貴,陳家這座宅子比老家可小了太多了。小廝說正堂,便隻有一個,便是正門進來後第一進的秋水堂。
陳老爺子心裡驚慌,聞言立刻便帶著陳靖往正堂趕去。
陳老夫人見了,心裡便越發覺得陳蘭說的沒錯,這李欣大概真的去找老大麻煩了。
於是她便叫了身邊一個丫鬟去正堂伺候。聽了消息回來告訴她知曉。
陳蘭在一旁乖巧的看著,心想不用再派人去打聽了。
那丫鬟跑的倒快,但當她趕去正堂時陳老爺子跟齊宰相已經談上了。
“今上的病情……哎……老夫問過太醫,的確是不清醒了。”
老宰相與陳老爺子同年出仕,如今也是個花甲老者了。他悔死了,原本以為會扶出一個中興之帝,卻不料這帝王這麼不經嚇,竟然就這麼神誌不清了。
陳靖還是有些不甘心,便試探問道“那太醫可信嗎?皇上真是被嚇著了?會不會是……中毒?”
他是見過皇上對太後的態度的,那模樣並不十分親厚。便是太後對皇上也是十分的冷淡。
若說太後為了親生子而對皇上下毒,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可不能亂說!”齊裴海連忙搖頭道“太醫說說不像中毒就不是中毒,皇上就是被刺激的狠了才變成那樣子的。”
最重要的是。那太醫提醒他今上清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便是被人下了毒,那又怎樣。
真相這種東西,上麵想讓你看成什麼樣子,你便相信那是什麼樣子。
“三皇子若是繼位,”陳靖急了。便想到對自己十分尊敬的李茂“也不是不行。”
他被頭上懸著的那把大刀給驚的沒了主意,一心想讓聽自己話的人上位。
而不是那個聽範誠悅話的清王。
齊裴海便有些詫異的望著陳靖。他來陳家是尋求庇護的,但是怎麼看起來陳家對清王這麼沒有信心?
還是說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想到這,齊裴海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如今形勢所迫,他也不敢給人家臉色看。於是便耐心說道“三皇子純孝。品行是不錯,但他先天不足,也無上位之心。做個閒散王爺便是了,要登大位卻說不過去。”
陳老爺子沉默不語。
陳靖不由露出悲涼的神色,對齊裴海道“那在下與老宰相便隻能等宮中懿旨發落了!”
齊裴海一聽頓時氣憤難耐,霍的站起身對陳家父子罵道“老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還裝什麼啊!不肯幫忙便算了。大不了老夫自掛丹鳳門去!”
陳老爺子忙上前勸阻道“老宰相消消氣,不是老夫父子聽不懂。實在是咱們家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齊裴海聽了這才又坐了下來,繼續聽陳老爺子訴苦水。
“你光看到咱們家幺女做了清王妃,卻還不曉得去年範誠悅將咱們一家軟禁王府時,咱們這個女兒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吧?!”
齊裴海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清王妃不受寵!
“前幾日老夫聽聞王妃生了小世子,清王便是再不寵愛她,也要給點麵子吧!”
陳老爺子聽了,苦笑說道“老宰相是誤會了,倒不是我家幺女不受寵,而是咱們那王爺女婿做不了主啊!若非被逼到絕境,咱們陳家何必冒險從玉昌逃到京城來?就因為這事,咱們老二家唯一的嫡子都給丟了……”
陳宣和的下落,他們至今不知。
齊裴海更不信了,挑了眉便問“可老夫怎麼聽說,陳家從玉昌出來走的便是範家的路子……”
陳靖聽了,眼睛大睜,有些驚愕的望著陳老爺子“父親,此事你從未跟孩兒講過!”
陳老爺子也是尷尬,那時候覺得範家是叛匪,哪裡願意將這段往事說出,那豈不是給自家兒子找借口給人潑汙水麼。
“咳咳……的確是範家搭線幫的忙……”
陳老爺子見齊裴海都知曉了,便無奈坦白道“蘭姐兒與範家的姐兒都是公主殿下的伴讀,有同窗之誼。當時範誠悅不在玉昌,範家還有個哥兒叫範之壽,那孩子倒是個宅心仁厚的,對陳家頗為同情,便搭手幫了忙。”
陳靖聽了,便放佛看到了一線希望。他也顧不上有外人在場,立刻便對下人吩咐道“快去,讓夫人備一份厚禮,然後速速送至範將軍的大營!”
齊裴海一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陳家大郎!如今咱們可是要共同進退的!”
陳靖微微笑道“那是自然,咱們兩家是秦晉之好,聽聞陳家受了範家的恩惠,齊老子備份薄禮奉上,也是人之常情嘛。”
齊老爺子愣了下“可是……”
陳齊兩家並無姻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