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知欣兒和母後竟然對朕這般不放心……”李涵槿不說陳家,便隻能說範誠悅“將那衛國公挾製的沒一絲反抗力了才扔給朕收拾,讓朕磨練。”
他有些挫敗不禁在準女婿麵前抱怨起來。
範誠悅將禁衛軍內的帶刀護衛以下的士兵全都換了一遍。他在朝中越發洋洋得意,讓李涵槿好一陣子頭疼。
他一直忌憚範誠悅手裡握住的那塊統領玉印。
但是在新衛攻打北峭之前,桑月華居然將真正的禁軍玉印交給了李涵槿。
他這才知道欣兒和母後一直瞞著自己這事。
然後周世源便手持聖旨將禁衛軍內的士兵全部征用送到前線做了炮灰。
範誠悅這才驚恐發現他手裡的統領玉印是假冒的。
而原先被換下去的禁軍又重新被提拔了上來。
現在的衛國公成了徹徹底底的沒牙老虎,不說誰都敢上去踩一腳,至少再沒人覺得他可以動搖朝政。
朝臣們對李涵槿越發恭敬。
笑話,這皇帝麵上倒裝的懦弱無能,怎麼乾出來的事一件比一件漂亮。
“皇上言重了。”張靖嘉自然是知道內情的,微微笑著寬慰對方道“她們不是磨練您。隻是害怕皇上仁善,被那範誠悅挾製。”
他理解李涵槿的想法。
這就像是一隻被家養慣了的獅子,突然要將它放回野外,飼養員便百般害怕他不適應,隻能將那些活雞折斷翅膀後再扔給獅子,然後看著獅子慢慢將獵物捉到手裡吃掉。
隻要那雞不會飛上樹,獅子又怎麼會捉不到。
要是還捉不到,那便將雞的腳也斬斷好了。
如今被獅子發現了,便覺得自己很沒用。
何況在太後的眼中,李涵槿根本就不是獅子。
但是處在李涵槿的角度來看。被自己的母親訓練還算理所當然;但是如果自己的女兒也參與了,他心裡的滋味就怪了。
“禁軍統領的玉印是死物,便是真叫範誠悅給得了去也沒什麼。”張靖嘉捧著熱茶怡然說道“再者那範誠悅如今家宅不平。連後院都收拾不好的人,皇上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聽他這麼說,李涵槿不由更加鬱悶“那也是欣兒的手筆。又不是朕想出來的主意。”
將小華氏賜給範誠悅,依照對方那好色的程度,自然是寵幸了好一陣子。那小華氏也爭氣。前一個兒子剛死沒兩個月,她這邊肚子裡又有了另一個。
大華氏自然不憤,在家裡跟小華氏各種打鬨。
範誠悅一氣之下便在國公府後院砌了道圍牆,將兩人給隔了起來。
這在京中貴族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覺得也就範誠悅這般沒有教養沒有規矩的人才做的出來。
於是,跟他來往的人越發的少。
“欣兒隻是誤打誤撞。”張靖嘉一刻也沒忘了眼前這個是皇帝。就算此刻皇帝不追究李欣的做法,但不代表以後他不會厭惡彆人的自作主張“她跟範家小姐是同窗,因為憤怒範小姐的嫡母不慈。這才動手的。”
張靖嘉給李欣解釋道“範家小姐的去世,對欣兒打擊巨大。”
李涵槿聽了,心裡果然舒服了許多。
甚至還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他覺得自己雖然做不出太祖那些經天緯地的大事,但是勤勤懇懇一心為國。做個守成之君還是可以的。
從某一方麵來說,男人都是這樣的。他們不喜歡母親妻子或者女兒比自己強大。所以張靖嘉猜想,也許陳文慧才是最得李涵槿喜歡的女人。
雖然她們沒什麼可比性。
“除了這兩件事,還有一事。”李涵槿覺得隻有跟張靖嘉這樣的男人一起才更願意說些心中憂事。
現在李琰還小,兒子不能為父皇分憂,便隻能找半個兒子的女婿來湊數了。
“周世源十日前便跟新衛停戰了。”李涵槿道“新衛有意求和,已經派了使者前來談判。過不多久,也應該到了。”
這些情報,張靖嘉早先便得到了。但是他不願意在李涵槿麵前顯露出自己的實力,便認真聽著,仿佛這真的是第一次聽到一般。
“朝臣有些讚成和談,有些覺得應該乘勝追擊,踏平新衛。”李涵槿見張靖嘉聽得認真,便越發講得仔細“朕現在也很為難,拿不準新衛的使者過來時該給個什麼態度。”
他實際上是讚成和談的,古語不是說窮寇莫追麼。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若是將新衛給逼急了,他們要是不管不顧派了人來刺殺自己怎麼辦?
就算不能刺殺自己,欣兒還住在宮外呢,他們抓了欣兒威脅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張靖嘉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瓷壁,眼角餘光不時落在那個逗弄弟弟的身影上。等李涵槿說完,他便彎起嘴角,不在意的說道“皇上,新衛打了敗仗,著急的該是對方。總歸周將軍是在他們家門口蹲著。”
他輕聲道“皇上何必著急定計,不如先聽聽對方能給什麼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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