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廷這才放下心來。他正要吩咐劉總管去取地道鐵門上的鑰匙,卻聽外麵傳來清脆的嗬斥“朱瀚廷!彆想著往外逃了。就算你有地道,本宮在裡麵堆滿炸藥。就不信炸不塌它!到時候你看看是你的腿快,還是你的地道坍塌的快!”
陳事閣是她一早就準備保留下的,自然是埋了竊聽器。
原本她還不疾不徐的命令遠洋隊派人圍住四麵出口等著朱瀚廷出來。
可這麼一聽她才知道對方還有這麼一條退路。
所以她立刻就進了院門,站在陳事閣門外與朱瀚廷遙遙相對。
“賤人!”朱瀚廷霍然起身,一拳重重擊在了禦案的幾麵上,將上麵的東西給震的抖了好幾下。
李欣毫不相讓,逆光站在門口對他輕蔑定義“狗皇帝。”
果然要麵對麵才有報複的感覺。這般看著朱瀚廷臉色鐵青的樣子,李欣覺得血液都要沸騰了。
跟在她身邊的方城捧場大笑,大聲讚道“公主殿下罵得好!”
跪在地上的新衛朝臣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聽後麵這聲催命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頓時又急又怕,乾脆就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朱瀚廷跟李欣打嘴仗。
“你究竟想要怎樣!”朱瀚廷微微鎮定後問道“想要朕降位稱王?還是要一半的新衛城池?”
他直覺李欣不會殺他,要不然早動手了。還要留他到現在跟她對罵?
“昨天晚上,你可是親口答應,說可以等朕到今天早上再給你回複的!”朱瀚廷義正言辭的說道“朕常聽人說天舟人最是守信,可殿下這般做法卻又叫朕不敢相信了。”
李欣想不到朱瀚廷死到臨頭了還有這般詭辯之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天舟人的確是守信之人。本宮自然也不例外。”
聽李欣這麼回答,在場的大臣起碼有一半放下心來。還有另一半則依舊不相信對方是個妖女。他們認為隻要自家皇帝奮力反抗,這麼多金甲士又怎麼會輸給對方帶來的幾個少男少女?
朱瀚廷也是微微放下心,緩了緩臉色說道“那便請殿下上座,朕沒說不答應你的要求。隻是你沒有給朕一點時間考慮……”
他想著即便先答應下來又能怎麼樣呢。左右炸藥的秘方他已經到手了,自己忍辱負重將其研究出來,然後窩在這北疆之地徐徐圖之,伺機而動。未必沒有雪恥的那一天。
可李欣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清澈的雙眸直直盯著朱瀚廷,表情萬分諷刺的說道“雖說本宮是個守信之人,但那也要對方跟本宮一樣不提前毀約才行。你昨日將本宮留宿光華閣,卻在裡麵埋了炸藥,外麵圍了士兵。”
她輕笑“你是想要軟禁本宮?還是說等本宮反抗了就炸死本宮?”
她的問題很犀利。朱瀚廷張口結舌也回答不出來。
原本鬆了一口氣的朝臣又都緊張起來,更有人偷偷以眼神示意金甲士,讓他們選擇時機絕地反攻。
可是那些金甲士全跟沒看到似的,毫不理會。
“給殿下安排了兵力。不過是以防萬一。您身份尊貴,萬一在朕的皇宮內出了事,朕就是有一千張嘴也交代不清。”朱瀚廷的態度完全軟化“至於那些炸藥……大概是某些彆有用心之人偷竊之後藏在那裡的……”
雖然十分牽強,但是總歸編出了一條理由。
遠洋隊的人聽了,全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看著對方。
“真是個慫包!”公孫穆青低聲罵道“要是他直接對我們罵個天昏地暗的,我倒還有些佩服他……”
如今這般求饒的樣子,跟他這一國之君的身份真是反差太大了。
新衛的大臣們聽了也有些害臊。但是當你身處絕境之時,卻又無比理解這種做法。
所以他們也隻是以袖掩麵。卻不曾有人出來諫言。
“原來如此!”李欣恍然大悟“那倒是本宮誤會貴國的皇帝了。”
她矢口不提後來冷宮裡發生的事情。
朱瀚廷也隻當那事沒發生過。
他隻是捏緊了袖子裡的炸藥秘方。然後微微扯了個容笑出來反問李欣“既然如此,那殿下可要與朕當場解除了這場誤會?”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李欣的回答。
李欣眼光閃了閃,望著他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
朱瀚廷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恍惚了半刻,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抬頭又看了看對方的陣容,終於了然。
昨天晚上,就在自己還自認為有優勢的情況下都沒能達成的協定,今日形勢逆轉之下,對方還會看得上之前那些條件嗎?!
易地而處,自己隻會直接除了對方,吞並整個新衛吧。
想到這裡,他臉色終於灰敗下來,艱難的問道“那你還要追加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