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番,搖頭“若是送你到萬神醫那裡,時日可以預計,我無妨。但找一個神龍不見首尾的人,不知要費多少時間,不行。”
“你來中原不是有一半原因是要找恩人姑娘嗎?我可以幫你呀,這邊基本五裡一澡堂,天再冷一點,大媽大嬸小姑娘都去那裡搓澡,我一個晚上可以幫你看百來個人哦。”
他狹長的眼眸明顯動了動,我湊近了些,軟聲“既然是恩人姑娘,就算你的手下再厲害,也不可能到處去扒開人家姑娘的手來看吧。你們教裡女的都是西域人吧?能忍受脫光光了在一群女人中為你找人嗎?不能吧。”
水行歌這回終於正眼看我,淡笑“好,成交。我若幫你找人費時三個月,你就去澡堂蹲守三個月。若是隻用了三天,那你也隻需蹲守三天。如果提前找到了她,那你也就完成了任務。”
這個交易倒是很公平,他也沒趁機占便宜。我提手往他左掌拍了拍“一言為定。”
他末了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們趁著守門師兄領了李滄兩人上去,鑽空離開山裡。離的遠了,天色漸明,到了鎮上,尋到那擺攤寫書信的人,又租用了書生一隻鴿子,給師父捎信去,免得他擔心。
水行歌略嫌棄的看著我手中毛色不一的鴿子“我明明有血鴿,你為什麼不借?偏用這呆傻鴿子?”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炸毛了“它要是再給我來一爪子怎麼辦!我還要不要嫁人要不要嫁人了?”
水行歌收了收視線,果然理虧了“血鴿生性凶猛,又常年飲血,見你靠前,一定以為是什麼鮮美的肉。”
鮮美……真是找不到話來反駁他這“讚美”,我鬱悶的摁了摁厚實的紗布,頂了這張遮住一半的臉,就算我站在那還是貼了滿大街的畫像前,也沒人認得了“誰說血鴿凶猛,另外一隻就很溫順。”我頓生感慨,“而且你知道嗎,它會像人一樣坐著,眼神賊賤,一臉唯我獨尊逆我者死的欠揍表情,下次見了它不如拿來燉藥材吧,一定大補……水行歌你怎麼走了?喂?”
不知道是怎麼得罪水行歌了,一路都愛理不理,我琢磨著難道那隻血鴿是他偷偷養的不成,可以他的氣度也犯不著為了隻鴿子跟我翻臉呀。我邊啃著燒餅邊嫌棄他,還是堂堂教主呢,為了隻鴿子生我悶氣,你好意思麼,哼。
細想後,我恍然,咽下燒餅,認真道“那鴿子燉好後我可以分你一半的。”
水行歌臉一僵,隨後便展笑,笑得那個如沐春風“把你燉了也一定很好吃。”
“……我、我繼續吃燒餅,鴿子什麼的都是浮雲。”
現在我總算是想明白了,水行歌是個愛亂還人情、以及是個不愛笑的人,俗稱麵癱。但是一旦他笑了,那必然預示了兩個動作他要掀桌,他要砍人。
不笑則已,一笑遭殃。
我為自己悟出這個真相默默的點了個讚,三下五除二啃完燒餅“好了,告訴我那恩人姑娘的右手有什麼特征吧。”
水行歌遲疑許久,才道“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所以不能讓彆人知道。”
“嗯。”我點點頭,直視他好看的眉目,一開始不願意告訴我,是怕我泄漏出去。如今告訴我,是因為相信我了嗎?魔教勢力那麼龐大,他如果讓教眾去找,也不是難事。可他沒有說,至少我可以肯定他沒有告訴很多人,可如今我成為其中一個,他這是將我當作可信賴的朋友了麼?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我有點小欣喜,更加認真的聽他說話。
“她的右手手腕,有一圈棉線大小的紅色印記。首尾相連,是與生俱來的胎記。”
我應了一聲,下意識再去看了一回自己的手,白白的,彆說紅圈,就連個紅痣也沒,隻有五毒山弟子特有的紅點印記,分外醒目。我拍拍心口“我記住了,一有空我就會幫你盯著的。”
“嗯。”
“還有……”我輕咳一聲,“你要是找到了恩人姑娘,就立刻回西域了嗎?”
“如果中原無人能解我身上的毒,找到她後就回去。”
“哦。”難得能跟著個武功高強的人行走江湖,倍有安全感,自從遇見他以後,諸多事情有驚無險,倒也好玩。他說要回去,我倒有點舍不得。
恩人姑娘,要不你晚點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