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釋認命地動手收拾,看著那些空酒瓶,皺眉道,“不就是失戀嗎?用得著這麼糟蹋自己嗎?”
秦殃抱著陌陌蹭了蹭,睜著眼無辜地看著他,“調節心情而已,我又沒醉。”
宮釋直接一巴掌呼上他的後腦勺,冷哼道,“彆給我裝無辜。”
秦殃往陌陌脖子裡鑽了鑽,也不說話,宮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歎息道,“笨蛋,難過就難過,何必非要裝得若無其事?”
“什麼叫裝得若無其事?我是真的沒事。”
“是不是一再強調自己沒事,就真的沒事了?”
秦殃不由笑道,“這個要以後告訴你。”
所以說,現在還沒有答案?宮釋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秦殃開口問道,“我讓你找的人找得怎麼樣了?”
“有點線索了,再等等吧,你也知道要在雷梟眼皮子底下搞暗動作,必須得小心一些。”
秦殃伸手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宮釋往沙發上一靠,無奈道,“誰讓你是我老板呢?我既然不小心上了賊船,那就隻好認命了。”
秦殃嗬嗬笑道,“小宮,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宮釋一腳踹過去,“我像那麼沒眼光的人嗎?”
“怎麼叫沒眼光?人家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宮釋毫不留情地嗤道,“真那麼人家人愛花見花開,就不會在這裡借酒澆愁了!”
秦殃抽了抽嘴角,眼刀唰唰地射向他,“你一定要戳我的痛處嗎?”
“多戳戳,好得快!”
秦殃瞬間又笑得風情萬種,幽幽地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轉移話題?你不會真喜歡我吧?”
宮釋剛白了他一眼,門鈴聲便響了。
宮釋不由拍拍額頭,說道,“我給你帶回來的美人怎麼忘在門外了?你等等。”說著便起身去開門。
宮釋一離開,秦殃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完全沒有要等等的意思,直接帶著陌陌回房了。
宮釋並未打算就這樣算了,不一會兒便跑去敲門,“秦殃,開門!我辛辛苦苦給你找來的美人,你怎麼也要賞個臉吧!”
好一會兒,才聽到秦殃的聲音隱約傳出來,“你自己享用吧!記得享用完就丟出去,我不想見到亂七八糟的人。”
宮釋哼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見人吧!這是我家!我請個人來做客還不行嗎?”
“隨你,如果你不介意家裡沾血的話。”
聞言,宮釋身後的人明顯有些受到驚嚇。
宮釋卻完全不將秦殃的話放在心上,摸了摸下巴,勾唇笑了笑,然後直接找來鑰匙,打開門將人推了進去。
秦殃聽到響動,很是不悅地坐起身,看見進來的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那是一個和雷梟長得有九分相似的男孩,沒錯,是男孩,雖然和雷梟長得很像,也是十歲的年紀,卻太過稚嫩,真的不能稱為男人。
見秦殃臉色不好看,男孩有些緊張,囁喏道,“秦少……我叫齊沐,是宮總……”
“我知道,是宮釋把你帶回來的。”說著便起身下床,走向他。
看著秦殃逼近,齊沐更加緊張,不由自主地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秦……秦少……”
秦殃在他身上掃視的視線太具有侵略性,不是那種好像扒光他衣服的感覺,而是像要刺穿他,看到他的靈魂一般,讓他心中戰栗,本能地恐懼。
“怎麼?我很可怕?”
低沉的語氣,帶著幾分壓迫感,齊沐看著他,連忙搖頭。
秦殃微微低頭,看上去像是要吻他,齊沐不由死死地閉上眼,身側的拳頭握得死緊,緊張得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嗬……”
聽見秦殃的輕笑,齊沐不由睜開眼看向他,他似乎喝了很多酒,全身都是濃濃的酒味,收起先前的銳利,眼底帶上一絲朦朧的醉意,居然那麼蠱惑人心。
齊沐一不小心便忘了如今的處境,癡癡地看著他的眼睛,然後他看見那眼底浮現出一抹嘲諷,耳邊也響起嗤笑的話語,“畫虎不成反類犬。”
齊沐茫然地看著他,秦殃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視線在他臉上打量著,勾唇輕笑道,“宮釋似乎覺得你很像他,可是我怎麼覺得一點都不像,連這張臉都差了這麼多。”
齊沐從他的話中聽出一些信息,明白過來,宮總似乎是想讓他做一個替代品,難怪會高價把他買回來,原來是因為他這張臉。
齊沐倒也不怨,不管是什麼原因,被宮釋買回來,總比去伺候一群腦滿肥腸的人好。
正想著,秦殃眼神突然一凜,冷聲道,“滾!”
上一刻還輕聲細語說話的人,下一刻便殺氣騰騰,齊沐嚇得心臟都差點停跳,不敢有絲毫停留,開門跑了出去。
秦殃臉色鐵青,一腳踹在床上,嚇得陌陌嗷嗚一聲,連忙跳下床逃命。
聽到樓上乒呤乓啷的聲音,宮釋看了眼眼前拘謹的男孩,露出一個狐狸式微笑,誇獎道,“做得好。”
齊沐有些不解,他明明就把事情辦砸了啊!
宮釋擺手讓他自己找個房間休息,往樓上望了一眼,心想,發發脾氣,總比悶著好。
轉而又歎了口氣,他還從沒見秦殃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雷梟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秦殃發泄了一通之後,打了個電話給杜飛揚,讓他每天給他彙報雷梟的情況。
杜飛揚不由鬆了口氣,看來秦少還是沒有死心的,那就還有希望。
雷梟自然不知道自己身邊出了一個叛徒,雖然身邊多了一個餘渺渺,但是他的生活卻完全回到了遇見秦殃以前,時間幾乎都放在了工作上麵。
好不容易有空,也都用來發呆了,這個習慣完全是新養成的。
杜飛揚剛給秦殃彙報完情況,抬眼便見雷梟站在花園裡,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出神。
然後餘渺渺的身影便出現了,杜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這位餘小姐也真是黏得緊,有家不回,一直賴在這裡,每天一副甜蜜樣,看得人眼疼。
餘渺渺輕手輕腳地走到雷梟身後,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伸手便去拍他的肩,本想嚇雷梟一跳,卻不想還未拍到,雷梟便突然轉身,一拳朝著她揮來,那虎虎生風的架勢,嚇得餘渺渺瞪大眼,臉色慘白。
好在雷梟發現是她,拳頭及時偏離了方向,不過餘渺渺還是在嚇得本能地後退時,重重地摔倒在地。
剛才那一幕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驚險了,她都能感覺到拳風從臉上擦過的感覺,心中後怕不已,雙腿陣陣發軟,加上手臂上還未完全痊愈的傷口因為這一摔,也隱隱作痛,根本無力爬起來。
雷梟看著她,皺眉道,“不要在身後拍我。”
餘渺渺心裡很是委屈,她懷疑雷梟到底愛不愛她,明明都同意和她結婚了,為什麼還是對她這麼冷漠?
明明秦殃在他背後勒他脖子,他也沒有這樣過激的反應,而她不過是拍了拍他的肩而已,就這麼難以忍受嗎?
餘渺渺委屈得雙眼發紅,雷梟卻轉身就走。
“梟!你去哪裡?”
“去公司。”
餘渺渺也顧不得身上疼,搖晃著爬起來,跟了上去,“我也去。”
雷梟也不阻止,卻也沒怎麼理她,杜飛揚因為不放心,也跟進了公司。
雷梟也算是一個工作狂,他工作的時候很討厭有人打擾,餘渺渺倒還算自覺,沒有去纏他。
不過總裁大人帶了一個女人來公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公司,不少女人忿忿地想要看看那女人是否有三頭六臂,居然搶走他們的總裁大人。
裴媛原本並未將這些傳聞放在心上,她可是知道雷梟和秦殃是什麼關係的,怎麼又會和女人扯上關係?
但是當她上樓送資料給歐陽朔的時候,卻正好望見辦公室裡那癡纏的一幕。
因為要時刻觀察雷梟和餘渺渺,所以雷梟忘了關門,杜管家自然不會去主動關上,而歐陽朔也沒有去多事。
所以在門口就能看見裡麵的情況,雷梟倒是沒什麼,不過是在認真工作而已,而餘渺渺卻是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望著雷梟,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纏綿無限。
裴媛不由皺了皺眉,因為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著歐陽朔,也有了幾分熟悉,便直接問道,“歐陽秘書,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朔瞥了一眼辦公室裡麵的人,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句,“正室垮台,小三上位。”
裴媛瞬間失態地提高了音量,“什麼意思?副總呢?”
歐陽秘書這才想起,這位裴經理可是秦副總的愛慕者,難怪如此失態。
這段時間裴媛太過正常,他都忘記了。
裴媛失控的音量成功地打擾到辦公室裡的兩人,雷梟不悅地瞥了裴媛一眼,餘渺渺也皺眉看著她,有些不高興,她很不喜歡有人提到秦殃,秦殃不光讓她覺得害怕,還讓她有強烈的危機感,好像現在擁有的一切,隨時都可能被他奪走。
裴媛看了看歐陽朔,見他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又看向辦公室裡的兩人,然後居然衝動地跑進辦公室,向雷梟問道,“總裁,副總在哪裡?我有工作上的問題要請教副總。”
歐陽朔心裡不由歎了口氣,還以為裴媛並不是那麼喜歡秦殃,如今看來,隻不過是她比較理智而已,知道秦殃和雷梟在一起,自己不可能插足,才壓抑自己的情感,現在秦殃一有事,便衝動了。
雷梟看向裴媛,沉聲道,“我記得我讓你跟著歐陽朔。”
裴媛似乎就和他杠上了,也不怕得罪了大老板,“歐陽秘書也有處理不了的事,我就想請教副總。”
餘渺渺不由開口道,“這位小姐,你有處理不了的事可以問梟,他才是總裁。”
裴媛轉眼看向她,女強人的氣勢全開,“我現在是在說工作上的事,請問小姐你又是以什麼身份過問雷氏的事?”
餘渺渺被她一刺,不由有些生氣,開口便道,“我是梟的未婚妻,為什麼不能過問?”
裴媛看向雷梟,見他完全沒有反對這話的意思,差點氣炸了肺,冷笑道,“總裁,你的眼光和人品有待提高,副總居然會看上你,我替他不值!”
雷梟臉色有些難看,杜飛揚不由撞了撞歐陽朔,再不阻止就要出事了。
隻是還不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裴媛便又說道,“我不替無情無義的人工作,我馬上去打辭職信,希望總裁批準我辭職!”
然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咯咯咯”地離開了。
歐陽朔眼角抽搐,一起工作了這麼久,他居然一直沒看出來,裴媛居然是個火爆脾氣!
雷梟臉色一直不好看,餘渺渺不由走過去想要安慰他幾句,卻看見了他辦公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秦殃燦爛的笑容讓她覺得很刺眼,最讓她心裡不舒服的是,照片裡雷梟看向秦殃的眼神,那麼柔和。
餘渺渺皺著眉,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顧及到雷梟心情不好,最終還是沒說,隻是心裡忍不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