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鐘的時候,沒有準時出現的傭人,沒有一成不變的吸塵器聲,反而來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男人。王曲聚焦雙瞳,意識到不妙之後不由向後退。
幾乎在王曲拔腿的一瞬間她的手被抓住,然後天翻地覆之間她掙紮的身體被固定。男女之間體力的懸殊讓她用儘了力氣也沒能掙脫,而對方似乎也顧及要害,根本沒有反擊她。
王曲漸漸停止掙紮,她的雙肘被眼前的人用一隻手抓住,腰身被固定。她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男人靠近她,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王曲。”
這是肯定句。
是的,她是王曲。
男人輕鬆地將王曲轉了一個身,然後靠近。
彼此近在咫尺的唇。
王曲警惕地將頭往後仰。那個男人順勢,又一把扶住她的後腦。
不知為何,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甚至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在這樣的清晨,她想嘶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意願內。她大度地不要計較,但是深夜難以入眠的時候映入腦海的便是所有殘酷的現實。誰能告訴她?她王曲上一世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這一世要如此讓她進退不得。
彼此的對視,眼前這雙深邃的眸似乎對王曲再熟悉不過,卻不屬於同一個人。
男人仿佛歎了一口氣,一隻手覆蓋在王曲的眼上。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男人的氣息又近了些,他說“不要怕。”
這個人仿佛那樣了解她,帶著濃濃煙草味的身體突然讓王曲有些心安,再仔細一聞,又好像不是煙草味。
“你是誰?”王曲掙紮,將那隻覆蓋在自己眼上的手拿下。
退開一步,再一次麵對眼前的人,隻覺得這雙眼睛如此熟悉,卻對這個人沒有一點印象。拚命在腦海裡搜尋,卻沒有一點線索。
“你會知道我是誰的,隻不過不是現在。”男人再次靠近,逼得王曲步步後退。
終於背後隻剩一堵牆,無路可退。
“你走開!”
男人當真頓住了腳步,一臉真誠。
王曲被迫與眼前的人對視。這個男人仿佛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邪氣,他微微勾起唇角,簡直比女人還要妖豔。
“或許將來你會恨我,或許你還會嫁給我。”男人自嘲一笑,“不過下次見到我,你不可以忘記我。”
王曲睜開雙眼,她的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雕刻著的應該是花吧,就是花,但是那麼高,看不清楚。
“魏生,她醒了。”
是王冠秋的聲音。
王曲睜大了瞳孔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最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王冠秋身後的魏君灝。
略微有些陰暗的房間讓人看得不太真切。
魏君灝雙手背在身後,上前看了一眼王曲。他是微微皺著眉頭的,側臉的咬肌非常明顯。似乎滿意自己看到的,於是他的眉頭放鬆,坐到一旁的沙發椅上。
“我先出去。”王冠秋恭敬地說。
魏君灝麵無表情。
王曲辨認不出魏君灝表情裡的含義,在他們為數不多的見麵裡,他的表情從來沒有變過。
比起魏君灝,王冠秋的表情就算是豐富的,雖然他經常做作地掛著一臉笑意教人捉摸不透,但比起眼前的魏君灝實在是足夠。
王曲從來沒有嘗試著去了解過魏君灝,這是一個她根本不屑於去了解的人,管他是做什麼的,隻要他不出現,她腦子裡根本想不出還有這號人的存在。但是情況並沒有像她樂見到的那樣,即便她和魏君灝一年至多見兩麵,但是她的心裡始終知道在自己心裡有那麼一個位置是屬於魏君灝。像是有人刻意在她手臂上留下的印記,連帶在她心理也深刻。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臥室,整體的色調為黃色。這種顏色用來做臥室實在詭異,而更詭異的是窗簾還是大紅色的、壁畫的主色調為綠色的、整套的沙發是橙色的。這裡好像是一個幼兒園教室,五顏六色的。
對麵的魏君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緊閉雙目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王曲嘗試著坐起來,但是驚覺渾身虛軟。腦海裡瞬間浮上的記憶讓王曲一下子毛骨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魏君灝站起來,他拉開那欲滴的紅色窗簾,外頭刺眼的陽光瞬間侵占整個房間。
王曲眯著眼看著窗前的人,背著光的人似乎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從明天開始,準備我們的婚禮吧。”魏君灝轉過身,來到她床前蹲下。
他麵帶微笑魅惑,然後一隻手輕撫她的臉,淡淡地說“我那麼惹人喜愛的未婚妻。我好不容易把你養大,怎麼舍得讓彆的男人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