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蓮花何處開!
“此事不要伸張,熙祥既然回來了,又這樣悄悄潛入,自然有他的道理,咱們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咋咋忽忽地反倒不好了,等他下次來了,我自然會逮住他問個清楚。”
溫兒柔順地點了點頭,知道王爺說的都是對的,對於熙祥,對於小姐,他比任何人都緊張。
接著一連幾天,允之都早早地回來,守在房中不曾離開半步,連夜裡也睡得十分警醒。
溫兒也是夜不能寐,常常睜著眼睛,豎起耳朵到天亮,生怕錯過了誰。
一樣的黑夜,一樣的寂靜,一樣的心臟狂跳,一樣的夙夜不眠,靜靜等待著那人的再次到來。
但是,卻什麼都沒有。
連續多日都無任何風吹草動,允之終於默認了心中的猜想,這樣一來,他反倒鬆了口氣。
“王爺,該用晚膳了,是在這裡吃還是擺在飯廳裡?”溫兒走進來,輕柔地問到,王爺近日來寢食難安,更是讓她對王爺心中的敬重加深了許多
——王爺對小姐和熙祥的情義,她是真真切切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的。
被溫兒打斷了思緒,允之回過神來,對上溫兒與自己一樣因熬夜而布滿血絲的雙眸,心中有一絲不舍“我沒胃口,讓廚房撿幾樣清淡的小菜送到房裡來。”
溫兒答應著正要下去吩咐,允之似又想起了什麼“上次皇上賜的東洋人參還有沒有,有的話讓廚房燉了雞湯送過來。”
說完揉著眉心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溫兒心中奇怪王爺不是說沒胃口麼,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喝雞湯了?
那人參倒是有的,但是王爺一貫說自己身體強壯,過於補了反倒不好,所以都不太十分喜歡那些名貴的藥膳,怎麼今日突然想起來要喝了?
不過主子的意思不是自己能揣摩的,作為奴婢,隻需要按照主子的吩咐辦好事情便是了。
溫兒出去吩咐完再回來時,看到允之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似乎是累極了,長長的睫毛下有大片暗暗的陰影,顯示著近日的疲憊,此刻睡著了還微微皺著眉頭,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溫兒靜靜走過去,跪下為他一下一下輕輕捶著腿——小姐不在,王爺從未當她是下人,那樣照顧她,她的心中總是惶恐和不安的。小姐未回來之前,她要像照顧小姐一樣儘心照顧王爺,才不辜負這樣好的主子。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廚房的人來了好幾次請示何時傳飯,都被溫兒小聲地叫了出去,她寧願王爺多休息一下,享受著難得的睡眠。
一直到掌燈十分,允之才驀然醒來,雙目清明,絲毫沒有睡過的迷糊,似乎他剛才隻是在閉目沉思。
他看到跪在地上為他一下一下捶著腿的溫兒,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最後隻是淡淡地對溫兒說“過來替本王研墨。”
快速寫好一封信,便讓人傳飯了。允之果然沒什麼是胃口,隻草草吃了幾口便說飽了,特意叫人做的參湯竟是一點沒動,而是讓溫兒坐下來喝掉了。
吃罷飯洗漱之後,他拿出飯前寫好的那封信交給溫兒“你今夜好好睡覺,將這封信放在枕邊,本王還有事,今夜就不回來了,你早點歇下吧。”
“王爺,這····”溫兒不知道允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拿著信露出疑惑的表情。
允之一麵往外走一麵說“你就放心睡吧,這麼多天他都沒來,想來是因為我們發現了他,讓他感到不便,本王今夜出去了,你好好睡覺,他自然就來了。”
溫兒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應該對王爺的判斷產生懷疑的,王爺在她心中,正是無所不能的神一樣的存在。
是夜,月光影影綽綽,在地上畫出一幅深深淺淺的圖畫,初夏的夜風從外麵吹來,帶著樹葉輕輕吟唱的聲音,遠處傳來一兩聲蟲鳴,將夜空的星星都點亮了。
這樣靜謐的夜晚,溫兒卻無法安睡,那封信靜靜地躺在枕邊,將她的視線焦灼於其上,聽著外麵侍衛巡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慢慢走遠,卻總也無法找回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