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日的繡活還沒做完吧,我可不敢耽誤了你那功夫。”
銀珠惱恨,她寧願如金珠那般被嫡母厭棄。這幾年府中情況時好時壞,如今正是壞的時候,全靠她刺繡貼補家用。而金珠,完全不用做這些。
無數次她勸自己,忍耐下去。如今選秀結束就忍到頭了,她決不能出一點差錯。
“那姐姐可小心些,莫要傷著自己。”
金珠繞到院中最偏僻的水井旁,朝開著的角門走去。果然趙嬤嬤的消息正確,此時換班正無值守。
出門後,她往開闊的地帶走去,前麵不遠處恰好有儀仗行來。正中央那一抹惹眼的明黃色,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來對了!她激動地拿起手中的帕子,整理下自己樸素的打扮。
看依仗接近,她忙摔到在地。
“大膽,前方何人?竟敢阻攔太子爺!”
期期艾艾的站起來,她作惴惴不安狀。鵝黃色的衣裳,因饑餓而纖細的身影,在夕陽中真有幾分楚楚可憐之狀。
“奴婢鈕鈷祿·金珠,因貪戀禦花園中美景,一時忘記了回去的路。”
胤礽心情正不好,眼見兄弟們一天天大了,他開始察覺出有無額娘的區彆。今日在墳前,他一直想著如果額娘還在,那他的地位肯定更加穩固。
剛回來,就看到那抹纖細哀切的身影。
鈕鈷祿·金珠?是京中傳得沸沸揚揚,令菩薩拈花一笑的有福氣之人麼?
難道這是額娘給她的暗示?
來了興趣,他向前走一步。看著麵前的秀女,小嘴寬鼻,正是有福之相,這身簡單的衣裳,到襯得她有幾分冰清玉潔之態。
“起來吧,找個人送她回去,今日的事莫要聲張。”
金珠看出了太子眼中的那一絲滿意,這下她心裡稍微有底。跟在小太監後麵,她回憶著太子的容貌。他狹長的眼睛,與夢中的兒子一般無二。這就是子肖父麼?看來,她的飛黃騰達之路指日可待了。
“哎喲小主,不是說過宮中不許亂跑麼?”
迎麵來的嬤嬤掐了她手臂一下,生疼生疼的。這就是皇宮,一個踩低捧高的地方。
諂媚著笑,她儘量平靜的回答道“嬤嬤,是我無狀了,您就饒了我這一遭。”
嬤嬤看著身後的太監,最終,還是沒敢把這事報給管事。
草原上晝夜溫差極大,吃完烤全羊,圍著爐火坐了一會,也到了回帳子的時間。
一進門,小家夥們就樂了,帳子最裡麵,擺著一張大通鋪,上麵鋪著笑怡特意帶上的大號毛毯。
弘暉拉著姐姐和弟弟,上去打了個滾。瑤兒起初還放不開,後來被兩個弟弟感染著,也跟他們滾了起來。
“姐姐下棋輸給了我,今天你要讓著我和哥哥。”
弘晨站起來,巴住瑤兒腰,一臉傲嬌的要求著。
“好……吧。”
將阿瑪額娘不來解圍,瑤兒隻得勉強答應下來。
兄弟倆對視一眼,弘暉還有些不忍,弘晨眼睛咕嚕嚕的轉著“我要給你梳頭。”
“咱們坐吧。”
四爺給兩人倒上奶茶,拉著笑怡坐在一旁。
瑤兒苦著臉,弘暉充當小丫鬟,給她把頭發梳順,而後弘晨開始動手。開始笑怡還當玩笑看,但到最後效果出來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如此美的發型,會出自一個三歲小男孩的手。
“晨兒,誰教你的?”
弘晨攤手“這很簡單啊,需要人教麼?”
一旁的鼓瑟吹笙汗顏,他們給主子梳妝十五年,竟然沒有二阿哥隨隨便便一弄。
對於兒子的妖孽程度,笑怡早就麻木了。隻是一下的驚奇後,她拿來一麵鏡子對著女兒。
鏡中的瑤兒,如畫中嫦娥仙子。發鬢高高挽起,雖然未帶任何首飾,但從小養出的一身貴氣,與發型相得益彰,整個人強勢中帶著一絲嫵媚。
“瑤兒這樣更好看,晨兒有空也給你額娘弄弄。”
四爺不懷好意的說道,想象著笑怡梳這個發型時的模樣。如果再穿上一身皇後的鳳袍,那肯定會更好。
哪個女孩不愛美,瑤兒驚喜無限,笑怡隻盯住兒子不要太累。
看時間差不多,一家人上了大通鋪。通鋪連著爐子,實際是個火炕,三個孩子擠在兩人中間,一家人圍在一起,彼此呼吸可聞。
“你說鈕鈷祿氏,真的會走出那一步麼?”
聽到三個孩子呼吸均勻,笑怡睜開眼,問著同樣睡不著的四爺。
四爺小心的翻身,在後麵抱起她。
“想她做什麼,好不容易出來趟。”
“妾身好奇麼。”
四爺低頭,在她臉頰處一吻,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以她的個性,一定會,而且還會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