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烏雅氏的思路,康熙豁然開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平心而論,這些年他未曾虧待過老四,雖然他比不上太子,但在一幫兒子中算比較得他重視的。
“是奴婢又如何,最關鍵的,老四想著你屁股底下那把椅子。”
烏雅氏尖聲著,一口氣道出積壓了幾十年的怨恨“奴婢是想報複佟佳氏,要不是那個賤人,奴婢不會有那麼不堪的過往。憑什麼她就高高在上,奴婢隻能跪著給她洗腳,伺候她喝茶。我就要讓他的兒子,背上一個包衣生母的身份,永遠在那些母族強盛的阿哥麵前抬不起頭。我還要讓他子嗣不豐,一直絕後。佟佳氏,你看到了吧,你的兒子被我隨意揉搓,就像你當初對我那樣。”
康熙掐上烏雅氏的脖子,這女人竟是如此偏執。
“你有什麼理由恨她,佟養性跟著太祖征戰時,你烏雅一族的人在哪裡?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表姐她生來就比你高貴。朕也是生來奴仆成群,難不成也要被你記恨。”
微微用力,看到烏雅氏漲紫的臉色,他還是放開了手。
“你這樣的,給表姐洗腳都不配。”
鬆開手,他卻止不住自己的怒氣。這個女人把他當猴耍,這麼弄死實在是便宜了她。
“李德全,割斷她舌頭,挑斷手筋腳筋,把她扔到城西破廟的乞丐堆。找人看好,記住,朕要她長命百歲。”
他要讓烏雅氏在世上最低賤的泥潭裡掙紮,用餘生來為她的所作所為贖罪,平息他的怒火,彌補對老四和表姐的虧欠。
“這個,也送去跟那倆太監作伴。”
康熙指著伺候烏雅氏的宮女,卻見她跪下來“皇上,奴婢有要事相告,還請饒奴婢一命,回家給爹娘養老送終。”
“哦?你有跟朕談條件的權力。不說,誅你三族。”
宮女攤到在地,此刻她才意識到皇權的可怕。不過想起弟弟的死因,還有以後老無所依的爹娘,她怎麼也得為他們報仇。
“奴婢這就說,奴婢是四福晉放在冷宮中的人手,這些年常來看望烏雅氏,不過每次來都會關門對她冷嘲熱諷。現在想想,似乎她一早就知道此事。而且奴婢知道,宮中還有不少費揚古大人所掌管旗下的包衣,他們都聽從雍郡王和四福晉的命令。”
“還有?”
“奴婢知道的就這些,至於是何人,奴婢並不知曉。”
“恩,賞你個全屍。”
康熙耷拉下眼,瞅了眼被暗衛敲暈過去的烏雅氏。他不會因為一個宮女隱晦不清的一席話,就去懷疑老四。水至清則無魚,這宮裡關係錯綜複雜,各宮主位哪個沒有些眼線。一切等他查明情況,再做懲處也不遲。
“爺,烏雅氏所在的冷宮起了火。”
出巡前一天,笑怡接到了這消息。左眼皮再次跳起來,她總感覺哪裡不對。
“今日上朝,皇阿瑪看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四爺也說不上哪兒不對,可他本能的覺得危險。兩人對視一眼,彼此了然的點點頭。
“爹,你那些人手,該收斂一下。必要的時候,甚至主動告知皇上。”
芷瑾的思維跳躍永遠那麼大,當彆人在想起因時,她已經跳過結果,直接說出應對方案。這樣雖然省了不少事,但還是讓夫妻兩人深深感覺到智商上的差距。
四爺無奈的糾正“說了多少次,要叫阿瑪。”
“我不喜歡,好難聽。滿語跟道士作法時要喊的經文一樣,太難聽了,我要說漢話。”
四爺依舊拿女兒毫無辦法“都依你,不過在外麵,你可不能漏了陷。”
回應他的,是芷瑾轉過去的小屁股。笑怡抱住鑽在懷裡的女兒,整個人放鬆下來“這麼多年,她終於消失了。爺,妾身想叫上十四弟妹,去廟裡給她做場法事。”
“行,爺去跟十四弟說。”
四爺很會抓重點,這法事主要是安慰十四弟的心。至於烏雅氏,誰會去懷念她?
提筆記下來,笑怡抱緊女兒,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不管烏雅氏死沒死,她是真的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給她添堵。
最近再沒有什麼消息,比這更好了。
隨手翻著冊子,她看到那五十兩銀子。是什麼事來著,她想起來了。派去監督烏雅氏的宮女,前年死了弟弟,那是他們家唯一的男丁。再之後,那兩老似乎離開了京城,去向不明。
當時她沒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卻覺得特彆詭異。兩人都是旗下包衣,當年跟隨八旗一同入住京城。到他們那一代,從小就生活在京城中。怎麼會因為死了一個兒子,就突然要回荒涼的關外老家。
“爺,我覺得烏雅氏身邊的宮女,有可能會泄密。雖然不一定,但咱們得做好萬全準備。”
四爺聽後,眉頭擰成一團疙瘩。新更快笑怡很少經曆這方麵的事,更所以不明白。但他卻看多了這種人,他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那宮女為了保命,什麼事都有可能做。”你先彆著急,不一定就那麼巧。即使有事,五格和多西揮都不在京中,不會有太大問題。爺現在就過府,在出巡之前,同嶽父商議好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