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次在酒吧裡一直跟著自己的眼睛嗎?
你不知道你要什麼,而我知道我要什麼……
這句話就像夢魘一樣,牢牢的跟著他,吃飯睡覺工作,不管他樂意不樂意,總有很多東西摻和了進去。
他要的是什麼?他要什麼?他要什麼?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一向繁忙的腦子裡居然被這個問題找了空隙。
是,他過得算是恣意了。
可是,……總還是少什麼!
直到……在受到魏國手之托,去找經緯國辦事時,再次偶然遇到他。左維棠不信命,更不信所謂的緣,但是……
你不知道你要什麼,而我知道我要什麼……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了這句話,想起了那雙眼睛;莫名的覺得,也許……總會有些東西是不受人力控製的;也許,這個給他怪異映像的人能帶給他點什麼也未可知。
即使不能,他也自信自己並不損失什麼。
他自信自己能玩的起一場這樣的遊戲——唔,或許,這並不同於以前的任一一場遊戲,也許……時間的終點裡會有答案告訴他。
於是一份份有關於韓武的資料被送到自己麵前,一份份枯燥寒磣的生平資料,看得他實在得不出這個孩子不同尋常的結論。
可是,他的那句話卻一天比一天清晰的出現在他的意識海裡,而那雙不出色的眼睛也慢慢在他腦子中變得明亮。
他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得知他更多的東西,總要找到點什麼證明自己的眼光確實沒有變低——私家偵探,二十四小時探查。
那個叫韓武的,一年來的舉動,一點點的攤開在他眼前,隨著這些數據的增加,這個人的形象由那雙隻停留在薄紙上的眼睛形象,慢慢飽滿起來。
直至那一天,他翻著案頭上最新一期的資料時,居然發現嶽家的一個小輩居然也惦念上了他……而今天,則是一個少女與他狀似情侶的相約……
無名的怒火襲上心頭,好東西……果然到處都有人惦念,是嗎?
……
當經緯國擺好了桌,布好了菜,走到客廳來叫幾人去吃飯時,猛然撞見左維棠的眼神——他這個發小自那次去找自己,偶遇了韓武,知道他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後,到現在,不過個把月時間,居然就……
經緯國不禁頓了頓步子,下意識的掃了掃被這個眼神鎖住的韓武。
“吃飯了!”他開口喚道,不給自己去深想的機會,但若有所思的眼神卻透露他的思想並沒有就此打住。
四人移步餐廳,桌子上有著兩盤看著異常慘不忍睹的食物,另幾盤都是正常的家常飯菜,而更不巧的,韓武落座的地方,正對著兩盤不知所謂的食物。
韓武狠狠抽了抽麵皮,依舊端著他那張溫和的臉,安分的坐下,隻在心裡不斷狂嘯——今天是他黴運日!就不該出門的!
一落座之後,他就立刻知道這不是巧合,看看經緯國那笑的見眉不見眼的表情,再看看他夾道自己碗裡的菜,再聽聽他說的話“小五,來,這是師父今日知道你來,特地給你做的,嘗嘗!”
“師兄客氣。”韓武忍了又忍,終於是伸出自己綿羊小爪,狠狠夾起一筷子的軟塌塌黑乎乎的食物,塞到經緯國碗裡,“師父疼我們是一樣的,師兄也吃。”
魏國手高高興興的看著麵前的兩徒弟友愛的畫麵,突覺自己果然是有伯樂之才。
經緯國沉默了很久,也沒敢把碗裡的東西給扔出去,隻恨恨的拿筷子戳了一下,再看韓武——我是教授,可以當了你的課!
韓武靜默的回視——可你也是師兄……起碼,展現一點點師兄愛!
兩人視線默默的交彙交纏乃至蹦擦著火花。
“啪”的一聲,左維棠把筷子拍到了桌麵上,引來三人的注意。
“怎麼了?”老頭不明所以,他剛剛完全沉浸在自我虛幻的美好世界裡了。
“魏叔,我突然想到我剛剛和韓武說的那件事,不得不現在去辦?”左維棠半闔著眼皮,裡麵的色彩被統統遮住。
魏老頭愣愣的看著左維棠,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那邊左維棠已經站了起來,笑的滲人的扣住韓武的手腕,嘴裡輕輕說道“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韓武一被扣住手腕,就知道這人不知怎麼,又抽了!這次他可什麼都沒做,隻跟經緯國較勁來著,怎麼又惹到他了?看看那個勁道,憑他的本事,根本沒有掙開的希望。
他看了看自己碗裡那團不明食物,再想想被這個正抽著的男人帶出去的後果,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是啊,師父,左先生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們還有一件急事要辦,下次過來再一起吃飯啊!今天就讓師兄陪你吧!”
左維棠聽著韓武的話,嘴角勾了勾,手上勁道鬆了鬆,韓武話音一落,不給老頭反應的時間,就拉著韓武出了門。
隻徒留還沒弄清楚情況的魏老頭,和一臉憤恨咬著筷子的經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