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行李剛遞過去,那邊從韓武手上過了一下,就到了左維棠手上去了。
魏國手看了一眼,雖然不解左維棠怎麼也跟著自己這班徒弟一起來接機,但是出於長者的虛榮心,還是認為是小輩對自己的孝順——即使,過去的那麼多年裡,他知道左維棠對長輩的孝,還沒見識過他所謂的順。
現在看著他接過了韓武手裡的行李,雖然韓武一瞬間的僵硬有些奇怪,但在魏國手看來,也不過是交接行李一瞬間的動作之一罷了。
“小棠也來啦!今天就彆走了,跟我們回去一起吃飯!”魏國手最終如是說道。
韓武整個怔在當場,悄不吱聲的瞄了一眼經緯國,再看了一眼魏國手,心說,得!今天是藏不住事了!我是主動交代了呢?還是等著師父自己問呢?
在韓武糾結的檔口,五人已經走到了停車場,莫凡連勾帶哄的把魏國手哄上他和經緯國來時的那輛車上,把行李和韓武依舊全部丟給左維棠。
韓武無語的看著莫凡離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總覺得,自己今天就跟扒光了再街上走一樣。什麼心思都透透的擺在了莫凡的麵前。
上了車後,韓武左右琢磨,覺得不是個滋味兒。故那手肘去搗駕駛座上的左維棠,“哎,你說,我那大師兄走前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啊?“
左維棠側臉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回著話“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韓武默,他就是擔心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啊!
又是花了近一個小時,才來到魏國手家,韓武跟左維棠拿著魏國手的行李跟在已經進屋的三人身後進了屋。
屋裡幫傭的幾個老麵孔也放完了春假回來了,還特地趕在魏國手回來前,將二十來天沒住人的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透亮了!
一進屋子,還沒等韓武坐下歇一口氣,魏國手就拋了問題出來,“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韓武想想剛剛麵對兩位師兄時,自己還算流暢的應答,謙虛的說著,“還可以。”
“嗯,那我先考考……”魏國手點頭,緊接著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拋了出來,等到韓武一一答上了之後,不止魏國手驚訝的表示了一番滿意,連韓武都隱晦的看著莫凡表示自己的驚訝。
——魏國手問的問題,十有八|九都是剛剛在機場時莫凡問過並給他深入解析過的!
莫凡對著韓武瞟了的眼神,愉悅的回以一笑。
韓武立刻靜默了,這個大師兄果真是名不虛傳,他那本事,他這輩子也不用期冀了!
而問完了韓武的功課後,魏國手的矛頭立刻轉向一旁坐著的莫凡,話裡話外直接表露出魏國手對西醫裡各種理論的嗤之以鼻。
莫凡一直帶著溫文笑意的聽著,直到最後老頭怒火稍稍發泄出來些許,明裡暗裡提出要莫凡回來繼續繼承衣缽的要求時,莫凡的臉上才帶上了一些無可奈何的表情。
“師父,小棠難得來一趟,他不是一向得你喜歡嗎?你今天怎麼就一直撩著他不理啊?”莫凡突然歉意的掃了一眼韓武和左維棠,終於決定禍水東引。
果然,魏國手的注意力被緊貼著韓武坐下的左維棠給吸引了過去。
“啊,小棠,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啊,還特地來接機?”
左維棠勾著嘴角看了看坐在自己左手邊的韓武,又看了看坐在斜對麵的莫凡,對魏國手說道“我聽韓武說的。”
“哦,你聽小五說的。”魏國手隨口應道,咂摸了兩下覺得不對味兒,“韓武怎麼無緣無故跟你說這個啊?你們不太熟吧?”
魏國手回憶了一下,這兩人不就上一次在自己這裡見了一麵,然後一起去辦了個事兒嘛?怎麼就熟稔到這個程度了?
“魏叔,你錯了,我們已經很‘熟’了!”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韓武。
魏國手終於覺出裡頭的乾坤來了,掃了一眼一直半垂著腦袋卻沒有反駁左維棠一句話的韓武,正了正身體,想起這個自己一向看好的小輩兒和家裡鬨翻時說的那件事來了!
麵色一下就變得沉鬱下來,他陰沉沉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另兩個徒弟,再去看了一眼韓武,然後對左維棠說道“你跟我上樓來!”
一聽這話,本垂著腦袋等判決的韓武立刻抬頭看了一眼魏國手,又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左維棠,嘴巴張了張。
“你擱這兒等著,我跟他說完了,也有話問你!”魏國手狠狠剜了一眼想開口說話的韓武,把他未出口的話全堵回去,然後氣衝衝的帶著左維棠上二樓的書房去了。
韓武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樓道轉口處,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吧唧一下軟在了沙發上。
沙發對麵的另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起開口,“沒事的。”
韓武蔫蔫的掃了他們一眼,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他撐著自己的下巴,胡亂猜測著自己這步走得到底值不值,對不對!
而其實,心底早就埋下的答案,幾乎在他將這個問題自問的拋出的一刹那立刻響應似的冒出了頭。
值不值?
對不對?
但凡他還有一點點的猶疑,他今天出門時也是會死活堵著門,不會讓左維棠跟出來的,而他不但讓他跟了過來,自見到師父的第一秒開始,左維棠一切暗示和親昵的動作他全部沒有拒絕,也沒有再剛剛左維棠捅破那層紙時,做出一絲一毫的阻攔。
值不值?對不對?早就沒什麼好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