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偏遠,然而教化猶在。
三教九流,自然煙火氣翻騰。
酒肆、客棧、茶樓等等,有掙命的人,便有掙錢的行當。
有人的地方,便有欲望,有欲望,便得有宣泄的地方。
年輕人想要出路,要麼去帝星,或者附屬的王星,那裡燈紅酒綠,璀璨繁華。
有人一去不複返,還有一些人,在中年之後,終究歸來。
來寧城養老過活,不失一樁美事。
那各種花樓的生意,便是這幫小哥兒們包場了。
剩下走不出去的,有些人有正經行當,找不到行當的,三教九流,自然有鬼混的地方。
這陽光普照的寧城,看似一切祥和,那隻是表麵上的樣子罷了。
至於內裡如何?
今日這一鬨,顯然便有點內涵。
看來這幫娘們是在擔心,那些年輕小哥兒,掙不到錢,影響到煙花之地的生意嗎?
梁大人嘴角一撇,不由得想起貪癡長老之前恭維的那句
“梁大人,寧城在您的治理下,還真是祥和一片呢。”
這幫煙花女鬨騰,倒真是應景諷刺。
梁大人怨恨的低聲咒罵,貪癡長老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這一刻的戒律院首座,猶如一個入定老僧一樣,淡淡俯瞰著一切,一言不發。
“放開限離令!還年輕人一片天空!”
“他們要自由!我們也是要恩客的呀。”
“小哥兒沒錢了,我們做哪些人的生意呀?”
“這可是要命的事。”
“梁大人,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呀。”
“世界之大,他們都想去看看。”
哨聲突然響起,巡城司的衙役,來的迅猛,一下子便把這群嬌滴滴的花魁美人,隔離在清風茶樓之外。
周遭圍攏的閒人,也不知道從哪些旮遝角落鑽出來的,半盞茶不到功夫,熙熙攘攘的圍攏過來,一下子人山人海的。
梁興的臉瞬間發綠,一群娼妓鼓吹自由,開特麼什麼玩笑?
這要是傳揚出去,對他的前途,那可是大大影響。
荒唐無比的場景,一群衣著光鮮靚麗的花魁美人,居然為做好煙花之業,在這裡懇請城主大人解除限令。
不管從哪個角度,都顯得不可思議。
梁興眼珠子亂翻,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關於限離令,之前有很多年輕人貼出抗議文書,那個時候,梁興還不在意。
不過是一些屁事沒得乾的小子,純粹是沒事找事。
現在回頭看,好家夥,一群花魁上陣開場,聲勢浩大,完全是有備而來。
跟她們這些皮肉生意的娘們,有屁的關係,搞的她們一個杏花帶雨的,特娘的哭給誰看?
隻是
梁興身子忽而一震,他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明明最有關係的年輕人,沒有一個跑出來抗議的?
出來的竟然都是一群娘們,還是最難纏的煙花勾欄之地的女人。
她們也是最容易得到同情之人,現如今的大周帝朝,這等尋歡作樂,本就發達,勾欄花魁,更是持證上崗,很多那都是清倌人。
甚至一些小嬌娘,那都是清白身子,在一些當地社團上,那可都是有名氣的。
有名氣,自然便有影響力,
你甭管她什麼影響,反正事情搞大,對他梁興的前途,那就有大的影響。
該死的,這一遭真的是虧大。
梁興隻覺得腳底一寒,腰間發酸,昨日勾欄那小娘折騰的疲憊,像是怒火上攻,讓他渾身的氣息都雜亂了。
眼光餘角中,梁興感覺,那麵無表情的貪癡長老,眼眸之間,像是有幾分看好戲的姿態。
“娘的!果是禿驢最奸猾!”
梁興心中痛罵,隻怕成為這事的背鍋人。
這樣的事情,他是常見的,上峰若是怒了,他的前途,怕是要草草了事。
這一刻,梁興眼眸慢慢眯起,目光在一群花魁中掃視,心中的疑惑越漸多。
這群娘們,大多是淸倌兒,那是有身價的小娘子。
她們自恃身份,甚少參與此等場合?
今日誰能讓她們團結一致,走上大街,呼號禁令?
關鍵她們口號一致,言之鑿鑿,明顯有排練的嫌疑。
她們雖然說的在理,但是為一些男人,能驚動這些清倌人來此申訴?
滑天下之大稽,此事怕是不怎麼簡單呀。
老辣的梁興臉色微變,明顯嗅到某種讓他警惕的信號。
這一切的幕後,似乎有以一雙見不到的大手,在操控著什麼。
隻是奇怪的是,限離令並不是什麼大事。
並不是完全不讓人離開,為何還要搞這一出?
漸漸的,圍觀的人,越發多了。
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一片,還有人居然開始拿出錄影石,像是要拍下場景。
梁興嘴角微微一抽,事情像是越發的有人故意在引導,目標便是他梁興。
把事情鬨大,鬨的他渾身難受不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梁興冷哼一聲,他眼中殺機一閃,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他斷然不會讓此等事,發生在他的身上。
正在梁興抬起手,打算召喚親衛的時候,蔚藍的天空之上,忽而發出一聲極為刺耳的呼嘯之音!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極為遙遠的天頂傳來。
這一刻,整個寧城的百姓,紛紛抬起頭,望向天空。
“我的個天,那是什麼?”
“好長一道白光呀!”
“這聲音好刺耳!”
“劃破白雲,朝平頂山而去了!”
“難道是雲舟出事?”
“放你娘的狗屁,彆一張嘴,便是亂說。”
唯有梁興和貪癡,臉色都是劇變,眼前申訴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兩人幾乎是同時躍出茶樓。
梁興腳下禦劍,貪癡腳下一個大佛珠,兩道遁光,以驚鴻之速,一閃而逝。
緊隨其後,兩人同時發出驚詫之音
“萬裡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