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想說,不想我步父親的後塵嗎?被最信任的朋友暗算,含恨而死。”燕十六涼涼一笑,即使黑夜中,他認真起來的眼神,明亮而有威力。
秦誌遠像是想清楚什麼“從某種角度來說,你這麼做,也有好處,起碼打亂司馬家的部署,那個羅東牽扯進來,也給你增加一層砝碼。隻是這這種事情,以後不要親自實施了。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你得拿下,掌握天下鎮妖司,便是極大的籌碼!複國的大業,你是我們所有人的紫微星!”
紫微星嗎?
大隋以北為尊,北鬥之星,又以紫微為崇。
“仲父,我知道了。”
燕十六終究還是點頭表示讚同,在這種情況下,這樣的答複,或許是最好的表達。
“這次你出事,鎮妖司與河內司馬達成協議,我們得到的消息,都指揮使那個老女人,即便諸多壓力,也要保住你,你在她的心中,地位一直很重要。這次的職務暫時調整,我想這次的風波過去,你很快會調整回來。”秦誌遠分析說道。
這個消息,反而讓燕十六沒什麼快樂可言。
“老女人心思深沉,我現在儘量少跟她打交道。”燕十六似乎頗有些忌憚這位都指揮使大人。
“你這麼做是對的,那個女人,實力強大,不可不防。你在鎮妖司做事,平日還要謹慎小心。另外,秦王入京了。”秦誌遠大有深意的說道。
燕十六原本歪斜著身子,聽到這話,登時坐起身,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秦王?那個四王爺?”
“除了他,還有誰?”秦誌遠說道,“他如果來的話,怕是會引起很多紛擾,連帶著陳郡謝氏的大人物們,也到長洛了。”
“喲謔,若是這樣,長洛是越發的熱鬨了,各路真龍齊聚,隻怕長洛最近的日子,怕不會安生了。”燕十六登時來了精神,“隻是秦王有封地,他好端端的到長洛來,東宮的那位,怕不會乾望著。”
“你得想辦法,跟他靠攏,最好能成為朋友。敵人的敵人,便是我們的朋友。”秦誌遠激動的說道,“大周內部隻要一亂,六大門閥一定會起兵,到時候天下大變,我們振臂一呼,依靠我們經營千年的底蘊,到時候天下唾手可得。”
“可是……”燕十六麵露不忍之色。
對野心勃勃之輩來說,天下大亂,便是群雄逐鹿的好時節。
可戰事一開,便有無數平民百姓死傷,無辜之人受害,戰場之上,更有無數甲胄之兵,化作滾滾白骨。
“可是什麼?大丈夫豈能有婦人之仁!”秦誌遠顯然看穿燕十六的不忍,當即駁斥道,“帝王路,自古以來,都是流血漂櫓,屍橫遍野。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十六啊,現如今,是咱們最好的時機啊,萬萬不能錯過了。”
“我擔心的不止這個,最重要的還是九都那邊。”燕十六忍不住道,“我在鎮妖司多年,知曉這些年九都對咱們的滲透屬實厲害,有些未解封的消息,著實觸目驚心,如果大周一亂,九都那些妖怪,怕是會大舉入侵!”
“管不了那麼多,當初大周造反,一樣跟九都對戰,照樣拿下江山,這些問題,現在假設沒有用。秦崗他們入天牢,過些日子,應該會被赦免,秦淑淑應該會入應天府,做一名女捕頭。”
“仲父,又要什麼打算?”
“我聽說秦王會去應天府問政,如果秦淑淑能夠博取秦王歡心,也是一樁妙事,到那個時候,對你也是一件利好。”說到這裡,秦誌遠抬手摸了摸白色長須,誌得意滿。
“秦王行事機敏,早些年,帝君下旨,允許他開府建牙,上策將軍府,他的麾下猛將如雲,而且來去神秘,想要探查到他的身影,本身極為艱難,即使見到,到底以什麼理由靠近,也是艱難。”燕十六沉聲說道。
“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這樣的神將,乃是天生的狠人,唯有這位秦王,才有機會與東宮的那位分庭抗禮。”燕十六調查方麵,素來是個好手。
隻是現在的他,有些後悔了。
那晚上的事情,看似偶然,實則必然,遇到司馬家,直接招惹出事端,他一開始沒打算將羅東牽扯進來,結果羅東如此能打,完全改變他的計劃!
不但如此,那小子的聰敏機警,說不定猜到些什麼。
他的成人禮已過,然而他一點都不想做一個成年人。
唯一希望成為朋友的人,差點都被他搞砸了。
他還是太過高估自個,最為重要的還是,他對於這種老鼠一眼的生活,這的厭倦了。
太子?!
滾特麼的太子!
“羅東啊,還是你活的最為通透,做個普通的牢頭,有時候想想,你說的這特娘的有道理。”
……
遠在牢房小屋的羅東,突然打了幾個噴嚏,默默念叨道“誰特麼的罵我!”
正說著,門開了,一個牢頭一臉巴結的走進來
“老大,拓拔府送來一些好東西,您要不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