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箭矢，從何而來？
他疑惑的看向後方，確認自己兵馬無人射箭。
猶豫片刻，宇文述又朝前踏出一步。
“颼…”
又是一根箭矢飛來，正好就在他腳掌前方。
“誰，是誰？”
宇文述看向箭矢方向喝問道。
下一秒，無數火光亮起，甚至把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那些火把，正是一個個身著甲胄的驍果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皇長子護衛禁軍。
他們搭弓拉弦，虎視眈眈的盯著宇文述。
“你們…”
宇文述愣了一下。
不等他說話，這些將士突然讓出一條道來。
就見楊昭，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老將軍，早啊？”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潔白的牙齒，讓楊昭看上去，是那麼的人畜無害。
“是你？”
宇文述臉色驟變。
“嘩嘩…”
又是一陣甲胄摩擦的響聲，就見兩旁又走出不少禁軍將士。
帶頭之人，正是李存孝。
不知不覺，宇文述竟陷入重圍當中。
“難怪一路沒有遇見多少驍果衛。”
元禮倒抽一口冷氣。
感情宮中的驍果衛，早已集中兵力等著他們了。
“不，這不可能！”
宇文述連連後退，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他懷疑，這一切都是做夢。
然而那痛楚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當真料事如神？”
宇文述驚疑不定的味道。
兵變計劃如此隱秘，而且他還選擇最為安全的時機動手。
消息沒有泄露，楊昭是如何得知的？
關鍵是，楊昭怎麼知道驍果衛也參與兵變。
甚至還篩選出了，可能兵變和忠心之人？
哪怕有一點差錯，宇文述他們都會提前知曉皇宮有埋伏。
“你，你還是人嗎？”
宇文述哆嗦著問道。
料事如神到這個地步，他簡直聞所未聞。
宇文述頭一次，對一個人感覺到如此恐懼。
是的，是恐懼！
他感覺楊昭那雙燦若繁星的雙目，似乎把他看穿了。
“爺爺，終究還是選擇錯了。”
宇文成都歎息一聲。
“乾什麼，讓我們來大業殿做什麼？”
“是啊，不是急召嗎？”
“按道理而言，應該去乾陽殿才對。”
“大業殿是後宮，豈能是我等能夠靠近的？”
一陣嘈雜聲響起。
下一秒，就見不少文武在洛陽駐軍帶領下，相繼出現。
有裴矩和趙才等人，也有虞世基和蘇威等人。
總而言之，朝中重臣都在。
甚至朝中權貴也在。
他們嘴裡麵嘟囔著，突然見眼前場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眾多禁軍，還有身著其他甲胄的軍隊。
甚至宇文述等人，竟然全部在此。
可是為什麼，驍果衛張弓搭箭對準了宇文述等人？
“這…”
裴矩瞬間明白眼前場景，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將軍，竟然反了？”
蘇威和虞世基也是傻眼了。
兩人變得心虛，竟然往後站了站。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陛下呢？”
沉默良久，有文官發問。
“陛下呢，怎麼沒見陛下？”
“還有宇文老將軍，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
無數疑問紛紛爆發。
宇文述的神情，那叫一個精彩。
文武百官，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而且這群人，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
宇文述不敢相信。
裴虔通不是守在皇城大道，堵住援軍嗎？
眾文武前來，勢必經過皇城大道。
“他們怎麼進得來，還什麼都不知道？”
宇文述不敢置信。
他手一鬆，武器直接落在地上。
“帶上來吧。”
楊昭淡淡開口。
眾文武，都朝楊昭視線方向看去。
就見麥鐵杖，押著裴虔通走了進來。
“老將軍，我們輸了！”
裴虔通一把鼻涕一抹淚，整個人已經崩潰了。
準備如此充分，甚至連對皇城的一點威脅都沒有。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不明白了，老將軍反了，他在今日兵變！”
“什麼！”
“這…”
眾多文武也終於明白過來，爆發出陣陣驚呼聲。
一雙雙眼睛，紛紛彙集在宇文述身上。
不少人都難以相信，為楊廣文武班底的宇文述竟然反了！
“為什麼，你這樣做是為什麼？”
宇文述穩定心神，不解的看向楊昭。
既然楊昭料事如神，完全預料到了今夜的兵變。
那麼楊昭，完全可以在他出府之後將他捉拿。
完全沒必要，讓叛軍靠近皇宮甚至打開承天門逼近大業殿。
“距離成功不過一步之遙，然而瞬間跌落深淵。”
楊昭緩緩開口。
“你是在折磨老夫？”
宇文述瞳孔猛地放大。
是啊，這種滋味比殺了他還難受。
畢竟大業殿近在眼前，畢竟這一切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關鍵時刻，所有一切全部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