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此時剛剛從鐘樓街的一家同仁堂出來。
這是錦川市一條比較出名的仿古街。
這一條街據說是從宋朝時期遺留下來的。
政府經過改造之後,打造成了具有古色古韻的特色街道和景點,既保留了古代特有的氣韻,又增加了現代化的質感。
這裡大多數的商鋪都是古玩字畫藝術品以及中醫藥等傳統產業。
給父親買完藥,陳路看了看花唄,這個月已經欠了3000多了。
父親那邊還有一萬多的住院費。
眼看著又要交房租了,說實話,陳路感覺到了一種沉甸甸的負擔。
哎……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還是得想辦法掙錢啊。
這時候,忽然他感覺腦海裡一陣記憶出現在心頭。
這是……
哪兒來的?
仔細回味,陳路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是來自於楊明亮和郭強等人的憤怒能量。
不過,這渾厚的能量,讓陳路有些驚訝,這得多生氣啊?
要知道,上一次隻是滲出來一點點,而這一次,竟然比起上一次多了兩三倍!
不過,他驚訝的發現,這一次的記憶並非全都是醫學,而且增加了一些特殊的記憶,那便是……書法大家。
這些記憶在腦海裡翻湧沉澱,良久之後,終於平息下來。
陳路沉吟片刻,不禁苦笑一聲,難不成……自己現在出來擺攤寫字?
嗬嗬嗬……
陳路並不覺得自己寫得好就能一鳴驚人。
書法這行業,陳路接觸還算多,現在社會的書法行業早就被毀掉了。
雲龍混雜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混亂。
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說是沆瀣一氣,烏煙瘴氣!
各種假大師、假大家招搖撞騙,甚至出現了各種類似於“醜體”、“流體”等毒瘤。
甚至是不少名家都在嘩眾取寵。
炒作、宣傳這些似乎成了主旋律,即便你寫得再好,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是無法出頭的。
搖了搖頭,陳路一路向前走去,忽然被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給吸引了注意力!
“哎呦,好東西啊!”
“祥源寶典這裡竟然出現了鄭板橋的真跡!”
“難得的好東西啊!”
“是啊,前段時間《芝石蘭竹圖》拍賣價格660萬!了不得啊!”
“嘖嘖嘖,你這就外行了,鄭板橋的蘭竹圖肯定貴,可是書法作品,就得打折扣了,佳士得前段時間拍賣的《行書節書自敘帖》,也僅僅隻賣了38萬,不過……也的確算是好東西了!”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笑吟吟的說道,然後滿臉欣悅的看著這一幅畫,滿是欣賞。
鐘樓街的商戶和經常來串的老客都知道這位老人,老人名叫張喜存,據說是退休乾部,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也沒人知曉。
他雖然喜歡收藏,也喜歡書法,更是癡迷研究很多年,可是……這種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名貴真跡,他可買不起。
張喜存喜歡竹子,對於鄭板橋更是欣賞無比。
現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鄭板橋真跡,也是心癢得很。
祥源寶典是一家典當行,名聲在外,信譽很好,至今有百年曆史了。
此時此刻,櫃台上正鋪著一幅書法,名叫《清風徐來》。
一名年輕人站在門口,對著典當行的經理說道“這的確是鄭板橋的作品,老板,收不收?”
經理看了一眼一旁的顧問,麵帶詢問。
老者有些沉默,東西是好東西,保存也很完好,但是……
他猶豫片刻,看向年輕人“你計劃典活當?還是死當?”
年輕人稍加思索“死當!”
老者琢磨一番說道“10萬!”
“這雖然的確是鄭板橋的作品,但是鄭板橋的書法並不值錢,最重要的是留存比較多,他晚年在揚州以賣畫為生,所以這價格,不低了!”
年輕人當即麵色認真了起來“不行,最低25萬!”
老者和經理對視一眼,此時此刻也開始犯難了。
雖然書法落腳有章有印,作品也十分不錯,可是……25萬,終究有些冒險。
而且典當行有典當行的規矩,不可能按照拍賣價格來拍。
周圍一些喜好書畫的圍觀群眾紛紛說道
“25萬,貴是貴了點,可是貴在保存好啊,而且這一幅字藝術水平極高。”
“沒錯,這字體也的確像是鄭板橋的風格啊,老張你不是最喜歡鄭板橋嗎?這幅作品極為難得,要不……你收了?”張喜存旁邊的一位老人笑眯眯的說道,“對了,這是真東西嗎?”
張喜存被對方說的有些心動,忍不住走向前去,細細的觀摩起來。
不得不說,這一幅字體十分考究。
“嗯,東西是真的好!”
“沒有功夫還真的寫不出來這樣的好東西,你瞧,作者在這幅作品中巧妙地運用了水墨的變化,墨色由濃轉淡,再由淡轉濃,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視覺流動感,宛如清風拂過水麵,波光粼粼,生動而富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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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整體布局巧妙,留白恰到好處,使得觀者的視線得以在字裡行間自由遊走,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清風的溫柔和書家的淡泊明誌。”
“好東西啊!”
越說,張喜存的內心越發躁動起來,說實話,他真的萌生了收藏的心思。
這時候,一旁的年輕人看見張喜存十分喜愛,忍不住說了句
“老先生,我是真的缺錢用,若不是結婚買房,我是真的舍不得把祖上留下來的好東西給賣掉。”
“你要是喜歡的話,23萬拿走!”
“不講價!”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頓時開始起哄。
“23萬,值啊!”
“就是,這轉手一賣,就能掙不少錢,現在這種板橋體可是備受歡迎啊。”
“哈哈,要不我們籌錢買走?”
“張老爺子,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們可就下手了啊!”
……
周圍眾人越說,張喜存內心也越發急切起來。
23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
他雖然退休工資不低,可是……這畢竟是23萬啊。
可是好東西是千載難逢,可遇而不可求,講究的是一個緣分。
張喜存一咬牙,這邊就要答應下來。
而一旁的陳路恰巧遇見這事兒,頓時皺眉起來。
鄭板橋?
巧了!
清朝時期,自己和鄭板橋算是老交情了。
那個老頭生性不羈,真的如同那竹子一般,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這一生也算是坎坷,中了舉人,又中進士,當了幾年官吏,教了幾年書,最後落得賣畫的地步。
陳路認識他的時候,鄭老爺子已經在江南賣畫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