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文在一旁不服氣,道,“胡說,你娘才沒我娘和我阿姐好看呢。”
李金卓也不勢弱,“你才胡說!明明是我娘最好看!”
兩個孩子就著這麼一個問題,是爭論了半天,到最後也沒分出個勝負來。
惠娘不想這麼大好的時間費在這麼個無趣的事兒上,一邊牽了一個,將兩個麵紅耳赤的孩子分了開來,“都漂亮、都漂亮。金卓,表姐想問問你,你為何那麼怕香菊表姐?”
這話一問,李金卓立刻謹慎了起來,瞧正堂望了一眼,見著正堂裡沒人注意他們,便拉拉惠娘的袖子,讓她蹲下。
惠娘順從地蹲下與李金卓齊平,李金卓剛附到惠娘的耳邊,不放心似的一雙眼睛又瞥向了大堂,卻見香菊不知何時端著一碗飯坐在了門坎上,呼啦呼啦地扒著飯,香春則站在香菊身後,一雙眼睛眯著看著他們的方向。
李金卓頓時是僵了動作,一張小臉也白了。惠娘見他不說話,轉頭看他,納悶這孩子怎麼一會會的功夫又變得一副怯懦的樣子了。
惠娘半抱住李金卓,輕聲問,“怎麼了?”
李金卓拽住惠娘的袖口道,“惠娘表姐,我帶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惠娘瞧著李金卓的神色不對,趕忙應了。
李金卓緊緊拽住了惠娘的裙擺,話也不多說一句,領著他們便往自己家裡去。家不遠,就在旁邊,走幾步路便也到了,李金卓邁著一雙小短腿走得是虎虎生風,惠娘自然是能跟上,可憐了澤文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能小跑著跟上他們的步子。
剛踏進了屋子,李金卓便“砰”的一聲闔上了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金卓,你這是?”惠娘瞧著李金卓這一係列動作是疑惑不解。
李金卓拍拍小胸脯,又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惠娘表姐,你要小心香春堂姐和香菊堂姐。”
惠娘聽他這麼一說,更是疑惑,“為什麼要小心香春堂姐?香春堂姐可也是欺負過你?”
李金卓重重點頭,“香春堂姐可壞了,比香菊堂姐還壞。”
惠娘實在是想不出一個悶聲不吭的女孩能壞成什麼樣。
李金卓見惠娘不信他的話,拉著她的手進了他的小房間。
惠娘瞧著他的眉毛皺成了倒八字,這幅樣子實在是有些逗樂,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按平那個“川”字。
李金卓攔住了惠娘的手,半是埋怨地道,“表姐!我說的是真的,我親眼見著香春堂姐讓香菊堂姐和村上的孩子一起打我。每個打我的,香春堂姐還每個人都發一粒糖。那些糖都是從我身上搶走的,香春堂姐可壞了!”
惠娘皺著眉,若是如李金卓所說,那麼這個李香春倒真是不能小覷了,這是真真實實的小人,不定什麼時候,瞧著你不順眼,便咬你一口。
“表姐,你彆不信我,祖母不信我便罷了,你一定要信我。春菊堂姐用掉在地上的包子非要換我爹賣的香香粉,我不換,香菊堂姐就打我,打得可疼了,我就隻能偷偷拿了香香粉給她。後來,我看到香春堂姐用了香香粉,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香春堂姐使得壞!還有呢!有一次香春堂姐讓香菊堂姐將我推入河裡呢,幸虧隔壁的李婆婆經過,我才得救了。”
惠娘斂了先前嬉笑的神色,這金卓並不是說假話的樣子,越發覺得這倒真像是那兩個女孩兒能做得出來的事。李香春在背後“出謀劃策”,李香菊便是那炮灰,順著李香春的意思,胡作非為。
至於為何針對李金卓,惠娘自是猜得出,無非是見著李金卓是李家唯一的孫子,享儘了寵愛,眼熱妒忌。
如此一想,惠娘越發覺得這李香春卻是陰毒得很,竟想著要害李金卓,且自己不動手,全讓李香菊這麼個傻妮子做了前鋒。
李金卓見著惠娘默著不說話,學著大人長歎了一聲,“哎,就知道表姐也不會信我。”
惠娘聽了他的話,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安慰他,“金卓,我信你的。你以後小心她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