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武媚娘才終於漸漸平靜了一些,讓離若出來,又述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李治等得便是這樣的時機,當得知王皇後與小公主獨處了片刻,沒有宮人跟隨之時,立即便下令,將人禁足宮中,等候處置。
除了家世顯赫和無所出,王皇後並沒有其他不好的地方。她寬容仁厚的對待後宮中的妃嬪,並無嫉妒之舉。對待皇帝,也是儘心儘力。
這一點,武媚娘明白,李治也不可能不清楚。但隻這第一條,他便無法忍受。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皇上,此事或許不是王皇後所為,皇上此舉是否有些武斷?”
李治臉上有刹那的僵硬,但消失得極快,除了一直默默關注他的武媚娘,沒人發現。
他的內心對於武媚娘替王皇後求情,是有些不快的,但並沒有表達出來,而是堪稱溫柔的看過去,帶著歎息和一股讚美之感
“媚娘,你就是太善良了。朕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更多孩子。”
對長女的虧欠,他會彌補在下一個孩子身上。
“臣妾明白。瓊月的葬禮,由臣妾親手操辦可好?”
溫順的回答,心中卻並沒有受到一點安慰,以後就算有再多孩子,也不會再是乖巧的瓊月。李治的計劃雖然沒有成功,但他依舊欠了孩子一條命。
“準。”
這樣小的要求,李治自然不會拒絕。這是媚娘第一個孩子,意義自然不同。若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他也不會讓人下手。
王皇後被發落之後,長孫無忌便有些按捺不住。聯合重臣對皇帝施壓,想要親手審理這樁案件。
即使被這些勾結在一起的高官逼迫,李治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溫柔,並不顯得怯懦,但也沒有多強硬。
此案涉及後宮,按理說不該由一個外臣來接管,但李治偏偏笑著答應了,還命王福來帶長孫無忌過去。
長孫無忌臨走之前,又看了眼年輕的皇帝,他依舊笑著,看起來有些懦弱。
心中便稍稍安定,此事,肯定是後宮中妃嬪由於嫉妒所致,與皇帝無關。
在王福來的陪同下,長孫無忌很快便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雲兒即使做事冷靜,但也沒有乾過多少這樣的事,自然做得不夠乾淨。
李治不僅沒有幫她抹除痕跡,甚至還悄悄的,讓那些痕跡變得更明顯,更容易被發現。
順藤摸瓜往下查,長孫無忌沒花多大功夫,就查到了雲兒身上。當即下令將人抓住,關進大牢。
被抓之時,她很冷靜,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死。袖中雕花刻金的小巧匕首,給了她安全感。可它的色澤,與當初李治所拿的,似乎略微有所不同。
提審那日,他不僅請來了皇上,還叫來幾位相熟的官員,就是為了要給王皇後洗刷罪名。
但沒想到還沒開始審問,雲兒就疾言厲色的指認長孫無忌就是自己的主人,殺害小公主的幕後黑手。這一切,都是為了給王皇後鏟除障礙。
她字字句句都說得情深意切,看著長孫無忌的眼神,也帶著被放棄的憤怒。
“一派胡言!本官都不認識你,談何指使?”
長孫無忌被氣得不輕,厲聲斥責著,可卻沒有幾個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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