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殺死你!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你們也不嫌害臊。”
有著一頭亮麗長直黑發的漂亮女孩此刻正皺著眉頭擋在一眾男生麵前,像極了護崽老鷹。
她的身後,一身狼狽的棕發少年正撿起地上散落的畫紙。此刻才剛下過雨不久,腳下的土地極為潮濕,不少畫紙都被水浸濕暈染,畫上的人物景色都變作了模糊的一團。少年的動作極慢,每撿起一張紙的動作卻極為有力,微微顫抖緊握著的拳頭,泄露了他此刻並不如外表般平靜的內心。
被漂亮女生擋著的眾男生麵麵相覷,其中顯然是領頭者的高大金發男孩一怔之後笑嘻嘻地開口,“同學,這似乎跟你無關吧?”
“有不公平的地方就會有正義。這件事是跟我無關,但我會管到底。”漂亮女孩分毫不讓,微皺的眉顯示了她的堅定。
金發男孩皺了皺眉頭,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對上女孩精致的臉,藏不住輕視的眼神,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哼!今天就放過那小子了!”最後金發男孩避開女孩譴責的目光,色厲內荏地說完,急急忙忙地招呼了同伴轉身就走。
隱隱的,還能聽到這一夥五六個男孩的插科打諢聲。
“老大,我們就這麼放過他了?”
“來日方長!”
“老大,你彆不是看到那美女害羞了啊!”
“去、去!”
人聲漸漸隱去,打抱不平的女孩鬆口氣,轉身去幫少年撿地上的畫紙。
她的視線在一幅畫上停留。
那是一幅素描,畫的是夕陽下的湖泊。畫麵正中央是波光粼粼的湖麵一隅,兩隻水鳥嬉戲徜徉,對視間似乎含情脈脈。湖邊,一排整齊的蒼翠楊柳隨風擺動,蕩出一片勃勃生機。更遠的地方,隱約矗立的摩天高樓隻是一片模糊的暗淡背景,寥寥幾筆,不甚清晰。
按理說,炭筆素描是畫不出景物的顏色的,但女孩發誓,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畫上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萬物複蘇的春天那生機勃勃的景象。她聞到了花香草味,她聽見了清脆鳥鳴,她感覺到微風拂麵,清香撲麵。
這是一幅活著的畫。
“……謝謝。”
一個極輕的聲音打斷了女孩的沉迷。
少年的聲音不大,每一個字就像是怕說出來會咬到舌頭似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拘謹。他帶著一副老式的金屬全框眼鏡,長長的劉海幾乎蓋到他的眉毛下。清秀的臉上幾乎毫無表情,顯然是習慣了不表露太多情緒,眼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女孩抬頭,將手中的畫紙遞還給少年,清爽一笑,“不客氣。”
少年卻躲閃了視線慌張低頭,隻露出微紅的耳尖。隻是當他視線落在那被沾汙了的畫紙上時,一絲隱藏極深的恨意閃過眼底。
他這是害羞了嗎?
女孩有些驚訝地想,心中有個小小的聲音叫囂著想知道那畫中的地點。
“艾瑞克!”
但女孩的話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便被人打斷。
匆匆跑過來的是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紮著麻花辮的褐發女孩,她的容貌應該是清麗的,但那副眼鏡將她的臉蓋住大半,令她隻能成為一個隱入人群的普通人。
“你沒事吧?”麻花辮女孩望著少年,眼中盛滿擔憂。
“嗯。”被稱作艾瑞克的少年將所有掉落在地的畫紙都收拾好,對麻花辮女孩扯了扯嘴角低聲應道。
“她是?”麻花辮女孩見艾瑞克果真沒受傷,終於注意到了現場的另一個人。
艾瑞克極快地瞥了曾幫助過自己的女孩一眼,一抹亮色極快閃過,似仰望,似憧憬。他並未回答麻花辮女孩的話,低頭抱著畫紙匆匆離去。
麻花辮女孩怪異地打量了女孩一眼,眼底有著淡淡的戒備,她並未跟她說話,而是轉身匆忙跟上了艾瑞克。
茉莉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微微扯了扯嘴角。
那麻花辮女孩是把她當情敵看了吧?可是那完全沒有必要。
想到此行目的,茉莉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眼底閃過一抹小而強烈的冷意。
她來到這所中學,是為了找人的。
她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