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用橡皮條勒住手臂，待動脈凸起，找好抽血點，擦拭碘酒，撕開針包正要紮進去。
李言老目微合，平淡地說道“步驟錯了。”
“啊？”麵對質疑，年輕醫生頓了頓手，停下針，心裡有些慌，這要是換一個人，他肯定不慌，可指出他錯誤的事李老啊……
錯了……哪錯了……
俺當醫生這麼多年，要是抽血都能弄錯了，回家後就把枕頭丟了，換成硬邦邦的醫學課本得了……
“……”李言並未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也不給提示，。
“……”能成為醫生，自然是通過規培，考入編織，進而當上住院醫師的，本來測血糖抽血這事，應該由門外護士站處的護士負責，不過身為李老的學生，親自來，便代表的師生禮節了。
可現在被一句步驟錯了，給塞回了想表現一下的機會，他仿佛又記起了曾經跟著李老那段時間，犯了一丁點錯，那掛胸口的實習醫生牌子，就被摘了從六樓窗口丟下的日子。
“應該先問，您吃早飯了沒……”
門外不知誰這樣說了一句，其實剛才站一旁的護士正想這麼提醒，不過想著師生對決，還是彆插話的好，管住嘴，少惹事，多乾事才是正道。
那句話響起時，年輕醫生倒是一愣，尷尬笑了笑後，意識到的確少了這話。
抽血前不能吃早飯，這是常識中的常識，但即便這是常識，當了醫生，穿上那身白搭褂，問這問題就是義務，必不可少的步驟，那不然血樣化驗結果出了問題，誰的責任？
“行了，你還是去等著收化驗單吧，這些事讓護士來做。”換做以前，李言定得訓上一通，也許是住院了的原因，說話沒以前那麼衝了，主要身體不好，這要是再衝一點，得個高血壓什麼的，一套齊活了，後半生就真沒辦法過了……
醫生聽言感覺羞愧，但還是咬牙做完了整套抽血，不得不說坐慣了椅子，習慣下了口頭診斷，乾起采血這樣的活來，還真沒護士的手利索。
“好了，李老您休息，手術的事我稍後給您說……”
他帶著血樣走出的時候，視線不自主被門外站著兩人吸引，男的一般般啦，主要是那女的，就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的！
女朋友被這樣盯著，林洛感到被冒犯了，往前一站擋住秦綰，然後回瞪了那醫生一眼，那醫生便心虛著收回視線。
等病房內護士和醫生全部走出，隻剩李老爺子時，便在秦綰的帶領下進了去。
剛進門就看到病房的樣子，不由想起當實習醫生的那段日子，當初他也沒少被李老爺子訓斥，好多老醫生都容易忽略的小毛病，李老爺子都一一罵過。
所以站在門外等候時，很容易地聽出問題所在，然後便是習慣性回答。
林洛走後麵，進來後順勢掩了門。
看著頭頂的三個大燈，又看了眼四張床，心生疑惑，正常來說大燈和床位一一對應，三個大燈便由病房內三個病人負責開關，以互相不影響休息。
但這裡有四張床，很明顯看得出，有一張床是強行塞在牆壁位置的。
看來，病人多啊……
可即便如此，每日排隊等著住院，一等等四五天的也大有人在。
林洛歎氣一口。
果然……
無論什麼時代，醫療資源，都是極為緊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