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在被迫成為萬花的日子裡!
那幾個江湖客蘇淺看得分明,撐死了不過四十級的修為,而這冷豔潑辣的金鞭豔客卻至少也是八十級,若真是站出來承認了純粹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蘇淺懂,自然彆人也懂,剛剛最大聲調侃她的一個江湖客從一堆破桌子碎碗裡站起來拱了拱手,“哥幾個喝多了,口無遮攔,還請金鞭豔客高抬貴手,饒過兄弟一回。”
那娘們兒一甩鞭子冷哼一聲,“再給老娘聽見你們這麼胡編亂造,小心老娘撕了你們的嘴,”
“是是,”
蘇淺正津津有味的看著,突然就聽見拚桌的江湖客說“你若是想被那娘們兒挖了你這對招子,就繼續看。”
蘇淺側過臉看他,有些咋舌的問道“這麼凶?”
江湖客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抬,“不信你看。”
果然,那金鞭豔客仿若有所覺一般的往蘇淺這邊看來,惡狠狠地道“那邊兩個!看什麼看!”
蘇淺低笑一聲,低頭不再看那金鞭豔客,撕了塊肉乾放嘴裡嚼了嚼,點了點頭回道“確實。”
那江湖客也低笑了一聲說“男人似狼,女人似虎,那不就是隻母老虎麼……半點不假!”
蘇淺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人的嘴炮技能想必是點滿了的。
那金鞭豔客似乎是聽見了,一鞭就向蘇淺這一桌抽過來,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再說一遍!”
那江湖客以極快的速度放下筷子,一手一格一撈,那金鞭就穩穩的被他握在手中。江湖客瞟了她一眼道“怎麼,不許看還不許實話實說?我們在說的……可不就是你這隻母老虎嗎?”
“你——!”金鞭豔客氣得美目瞪圓,鞭子卻又拽不回來,恨恨地原地走了幾步,還真有幾分母老虎的樣子。蘇淺看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嘴裡一口肉乾差點就嗆到了自己,還好紗帽擋著沒人看得見。
“笑什麼笑!”金鞭豔客目光轉向蘇淺,恨恨的道,說完她突然轉頭,對著那群被她打翻在地正要偷偷溜走的人說“把錢付了再走!”
“是是!”其中一個江湖客立馬掏出了一錠銀子扔給了店主老漢。以蘇淺的眼力,還能清晰的看明白那是一錠三兩的銀子,彆說這些不值錢的木桌木椅,再辦個三四套都算是綽綽有餘了。
倒是心還不壞。
蘇淺止了笑意,一手輕壓在同桌江湖客那隻握住了鞭子的手上,搖了搖頭“兄台……”
笑也笑過了,再拽著人姑娘的鞭子不放,那就是刻意調戲了,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該。
江湖客也很配合的鬆了手,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夾了花生米來吃。
金鞭豔客收回了鞭子彆在腰間,氣鼓鼓的在隔壁桌上坐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淺他們,叫道“給我來三兩竹葉青!再來幾個下酒菜!”
店裡頭那個頗為伶俐的小丫頭才目睹了一次江湖紛爭,臉色居然還是半點都不變,清清脆脆的說道“這位女俠,咱們這兒隻有自家釀的米酒,沒有竹葉青,給你來一點可好?還有肉乾花生,搭酒來吃香得很。”
金鞭豔客的臉色緩和了些,點了點頭。
“給我來一些,剛剛驚著小娘子了吧?”金鞭豔客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些權當是壓驚了。”
小丫頭眼睛轉了轉,說“不能的,剛剛那些大俠給的銀子已經足夠了,還多出了許多呢!”
金鞭豔客挑了挑眉“讓你拿你就拿!”
小丫頭點了點頭,摸了銀子就轉身跑了,估計是去準備飯菜了。
蘇淺吃完了細細的擦了擦手,打算去打聽下附近有什麼落腳的地方。晚上可以去附近擂台看熱鬨,下午卻是沒事情乾了,正想著要乾什麼的時候,同桌的江湖客說道“少年人,少參合江湖上的事情,省得後悔都來不及!”
蘇淺搖了搖頭,想要解釋下,想了想還是算了,點了點頭說“多謝了,不礙事的。”
他從隨身的行囊裡翻了一本《神農本草經》慢慢的看,裡頭的內容蘇淺倒著背過來都綽綽有餘。不過配著草藥插圖就當是打法時間了,周圍吵吵嚷嚷也不影響他,蘇淺一心一意的等待著晚上的到臨。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色已經漸漸開始暗了下來,蘇淺問店家問清了擂台的方向,就騎著馬慢悠悠的緩步過去。逾輝耀走得極慢,蘇淺也沒閒著,嘴裡悄悄塞了肉乾嚼著,天色暗得極快,還沒走多遠,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蘇淺才驅馬疾馳而去。
擂台附近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四周架著火把和篝火,一些人圍著火堆在烤肉喝酒,更多的人是圍在擂台邊上叫好。
台上兩人激戰正酣,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原來已經來晚了啊——蘇淺默默的想。
真想著呢,突然風聲乍起,忽如其來之間有什麼東西被猛地摔到了蘇淺身邊,蘇淺下意識的一躲一避,定睛一看發現被甩過來的是個人,還是剛才在打擂的好漢。
“廢物,下去。”還站在台上的少年人穿著一件雪白的貂皮外衫,雙手都帶著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手套極薄也極長,直到手肘才作罷。少年狹長的鳳眼帶著三分淩厲三分嘲弄的看著台底下剛剛叫囂著要趕他下台的江湖客們,眉毛高高挑起,似笑非笑地說。
這容貌邪美的少年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手段卻是老辣狠厲,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傲氣大笑著從腰間取下酒囊仰頭猛灌。手中一把長劍隨手插在了擂台上,如入無物。劍光明澈一如秋水,倒是一把難得的削鐵如泥的寶劍。
來不及吞咽的酒水順著那華貴的皮毛滑落,然後被主人隨意的用來擦了擦嘴。
蘇淺微微挑眉,正想著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時候,台上的少年人也看見了蘇淺,皺了皺眉仿佛在思索什麼,接著恍然大悟,一手伸出對著蘇淺輕蔑的彎了彎手指,然後用極度挑釁的語氣說“那邊那帶著紗帽的混貨,遮遮掩掩見不得人嗎!”
眾多江湖客的目光立馬就被吸引到了蘇淺身上。
“小爺就是看不慣你這藏頭露尾的小人,給小爺上來!”
蘇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斯斯文文的道“在下不過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少俠還是另找他人吧。”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蘇淺腦內刷屏是這樣的——
大爺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特麼的這熊孩子多年不見依舊是這麼熊!
騷年你在這裡這麼diao你家師傅知道嗎?
沒有自稱本座之類的一聽就是魔教的稱呼是不是應該歡呼一下?
小時候冰冰冷冷的怎麼長大了性格大變成一副牛氣衝天的樣子,難道是被穿越了嗎?
刷完腦內小屏幕,蘇淺大大十分溫和又優雅的微微一笑——雖然紗帽擋著沒人看見,但是蘇淺大大自我感覺十分之良好!
台上邪美的少年嗤笑了一聲“手無縛雞之力?笑話!”胡扯,萬花弘道弟子裡還有個不精於武藝的?你這弘道弟子難道是走關係來的?
雖然隻是少年內心的吐槽,但是卻已經無限接近於真相了——反正不是蘇淺自己考的就是了。
“在下確實手無縛雞之力。”
手無縛雞之力什麼的……老子從來不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