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姑父的事?”孔氏跌坐椅上,失聲道“悅兒,你認為這些事是你姑父所為?”
“是不是姑父所為,目前尚難定論,娘,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咱們需得……”
“你們乾什麼……”吵嚷聲傳來,夾雜著尖叫“太太,大少爺,並州府來人……”
有人上並州府出告,傅府出了人命。
“……在下正好要上府衙去,官爺請前麵帶路,我母親有喜在身,身子沉重,能否不上堂?”傅君悅彬彬有禮道。
那官差來時,傅家送屍體的人尚未到,現在一聽傅家是原告,死的人已抬到府衙去了,倒不好說什麼,原告與被告不同,枷鎖也不能上了,應下隻傅君悅隨同前往了。
傅君悅在並州府公堂上見到被官差帶至府衙的傅雅秀時,瞬間明白自己的猜測沒錯,沒有尹茂山暗示,並州知府是不敢審一個二品將軍的夫人的,尤其這個將軍還是正在與敵對陣的將軍。
“我是將軍夫人,不準碰我。嗚嗚嗚……尹茂山,我對你一片癡情,你為何那麼狠心?哈哈哈……尹茂山,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人都死了……我不虧,我好歹也過了幾年好日子,你把那個賤人放心尖上又如何?哈哈哈……你們還不是因為我生離死彆……哈哈哈……”
傅雅秀已完全地瘋了,是誰給她施加壓力逼瘋她?傅君悅眼前一片模糊,他無法扭轉一切了,他隻能儘力保全能保全的。
案子很快結了,傅家主動送了死人到官府的舉動撇清了關礙,而傅雅秀也在傅君悅有技巧的問話引導下瘋瘋癲癲中坦承了殺人,並州府不能再拿傅家人怎麼樣。
人命案總算過去了,怎麼才能保出父親?傅君悅默想著,一籌莫展。
府衙門外嚴歌惶恐地張望著,見了傅君悅如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奔了過來。
“大少爺,你可出來了……”
悶雷當頭擊下,傅君悅呆了。
讓人崩潰的打擊接踵而來,傅孔氏在他跟官差走後,憂急過度落胎了。
“娘,你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喂母親喝下藥湯,明知事情無法控製,傅君悅也隻能拿話開解。
“悅兒,這事是將軍所為是吧?”孔氏無力的手抓住傅君悅,喘籲籲道“悅兒,你安排一下,把蘭兒和歆兒跟你舅母安排回清風吧,遠遠地離開這裡,彆受株連。”
“受株連?”傅君悅沉聲道“鳳蘭是姑父的女兒,怎麼會受我們株連?”
孔氏長歎一聲“蘭兒是你的親妹妹……”
“什麼?”傅君悅呆了。
‘悅兒……你姑父不顧夫妻情義這樣做,想來是知道……你姑媽做下的那些事了……隻怕他會遷怒鳳蘭……”孔氏斷斷續續道。
“姑媽做下什麼事?”
“那年你姑媽要去鳳蘭時說過,她懷了孩子遭你姑父另一個妻子的毒手,落胎後身體毀了,無法再育,鳳蘭下麵的三個孩子,恐怕不是你姑父的孩子……”
竟有這樣的事!傅君悅怔住了“娘,這?這怎麼可能呢?那年姑媽落胎後不能再孕,姑父家中應該會寫信告知的吧?”
“尹家隻知你姑媽落胎,並不知你姑媽再也懷不上孩子了。你姑媽落胎後一直沒有來女子該有的月事,七個月後她偷偷讓你爹請了大夫給她診斷,大夫說她中的落胎藥甚猛,竟是將身體中孕育胎兒的器官一並毀了……”
傅君悅仍覺難以置信,喃喃道“那,就算姑父軍務繁忙很少回家,姑媽要瞞過有喜的那麼多日子,時間到了從外麵抱孩子回去冒充姑父的孩子也不容易啊!府裡不是有貼身侍候她的下人麼?”
“假裝有喜的日子要瞞過你姑父並不難,你姑父忙於戰事,心又不在你姑媽身上。瞞過侍候的下人簡單,你忘了,不是還有巧月幫她掩飾麼?”
想想傅雅秀的胡言亂語,隱情似乎還不隻這些,傅君悅隻覺腦子裡更亂了。
“悅兒。”孔氏哭道“我愧對你妹妹,你好生安排一下,讓她遠遠地避開吧……”
讓妹妹跟著一個畜牲走,傅君悅深感不妥。
尹茂山到底要做到什程度?父親與姑母到底做下多少惡事?傅君悅決定先去探望父親詳細了解情況再作決定。
“沒有將軍手令,任何人不準探望。”
十十兩銀錠遞出被推回,一百兩銀票遞出。
“傅公子,不是小的不通融,這事,將軍交待了,我們不敢違犯。”獄吏有些不舍地把一百兩銀票推回。
見不到父親,便不知當年有什麼隱情,就無法推斷尹茂山會做到什麼程度,也無法去跟尹茂山求情。
“差大哥,可有法子可想?”傅君悅把銀票又推了回去。
“也不是沒法可想,並州城裡,還有人比將軍更大——監軍陳公公,傅公子,你若是拿得到陳公公的批條,小的就不能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