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昭昭!
魏旭對宋玹的多手準備十分無語,看著內侍將公子玠高舉的婚書拿過然後捧給魏旭。
幸好謁見公子玠是在內殿,除了幾個宋國人,大臣也就隻有欒春而已。
魏旭打開婚書細細的看了,對公子玠道,“此事事關重大,寡人需要慎重考慮,公子先且回去吧。”
公子玠抬頭看了看魏旭,可從魏旭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麼來端倪,隻得離去。
魏旭捏了捏鼻梁,他最近可是嘗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苦處,先是自己的王後為了紀旦求,又是姑姑嘉善公主為了自己的兒子求,現在宋玹也來插一腳。
魏旭看向欒春,欒春卻看天看地卻不看向魏旭,這兄妹倆的家事,他才不趟這道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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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玠回去等了幾日,卻等來了了魏旭的拒絕之詞,魏旭隻說熙陵君得了寒痹之證,已經去煕陵城附近的溫泉養病去了,讓公子玠去探望熙陵君的機會都沒有。
養病曆來都是拒絕婚事的好借口。昭姬現在有孕好幾個月了,雖然疾醫對昭姬泡溫泉的限製多多,可是她也確實去了煕陵城附近的惠山上‘養病’了。
雖然已經入冬,可是惠山上青鬆鬱鬱,昭姬住在溫泉彆館中仿佛秋日還未過去。昭姬所住的溫泉彆館屬於王室,且不說占據了惠山最好的溫泉,而且建造也彆具一格,主人居住的房屋都是雙層夾壁,底部為石料壘砌,中間引流溫泉,所以即使冬日在房屋中不生炭火,也溫暖如春。
一般的溫泉溫度或高或低,需要引入其他的水流混合成合適身體的溫度才可以泡浴,可是惠山上的溫泉溫度卻剛好合適,直接泡浴即可。昭姬有孕,不可長時間的泡溫泉,可是因為她有孕身體發冷,卻很適合居住在溫泉彆館。
這日昭姬剛泡完溫泉,周離來到了彆館。
昭姬的頭發還濕著,便鬆鬆的挽了一個髻,剩下的長發半披在身後,昭姬的小腹微微隆起,腰身幾乎沒有什麼特彆的變化,原本有些瘦削的臉頰卻更加的飽滿,倒增添了幾分嫵媚。
周離進來的時候,昭姬正吃著酥酪,有了這孩子,昭姬的口味也大變,本來這種黏膩口感的東西她不喜歡的,現在卻突然轉變了口味,她想起孩子的父親身處西北,飲食受胡人的影響,所以也許是這個原因。
周離行禮道,“可是打擾了殿下?”八卦幻天
昭姬擺擺手,讓未艾將酥酪收下去,“不是,我現在不在飯時的時候也會想吃些東西。吃一點就好了,沒有關係。”
周離道,“我聽說殿下最近口味有些變化,這次也帶來了一個隨著遊商過來的胡人廚師,會做一些魏國沒有的餐食,一會可以讓他做點給殿下嘗一嘗。”
昭姬頷首,“那些商人的遺眷都安排好了麼?”
周離將手中的書簡遞給昭姬,“都已經按照他們原來所經營的重新安排好了,所有以前抄沒的家產也全部還給了他們,額外給予了一些賠償,不過有一家謊報了自己的家產和商廝的規模,我已經查清了,是否要予以處罰?”
昭姬看了看竹簡上所寫的道,“當然,就按照魏律處以常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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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惠山不同,陽樊城外已經是一片蕭瑟的冬景了,峭厲的西北寒風刮得光禿禿的樹枝吱楞楞的響,一隻黑色的寒鴉飛掠而過,發出急促粗啞的叫聲。
欒春正在陽樊外不遠處等著送一程被流放的石巋。
石巋剛一到陽樊就被囚禁了起來,雖然魏旭已經在朝堂上宣判了對他的懲處,可是司寇仍然審了審他走一個規程。然後就宣布了魏王對他的處以流放的宣判。
石巋一時心如死灰,如此,他這一生的仕途恐怕就到此為止了。魏王體恤石巋曾經有功於國,又年事已高,隻是流放,既不黥麵也不上枷鎖,並且特許配了馬車一輛。
待石巋一行至陽樊外不遠,卻看到欒春正在等著他。
石巋不僅有些羞愧,昔日他和欒春都是太子旭的座上客,今日欒春已經是一介大夫,而自己卻變成了階下之囚。
欒春的下仆連忙上去將兩個押解石巋流放的衙役迎到一邊,欒春走到馬車邊伸手將石巋扶了下來。隻不過月餘未見,石巋臉色灰暗,老態畢現,幾乎成了一個老翁。
石巋坐進一邊已經準備好的帷帳之中,垂頭喪氣道,“無顏見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