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正站在畫中,靜靜朝我望來。
“你出關了?”我愕然,“師姐方才說有事找你……”
“我知道。”他朝前走幾步,挨著我坐下,“你跟她說了什麼,我全都知道。”
“你偷聽?”我一驚,隨即開始懊惱不甘,“你把順風耳的法術施在我身上了?!”
“如今天庭危機四伏,有不少妖魔打你注意,我自然要小心一點。”天青答的泰然自若,連眉頭也未皺半分。
我張嘴想駁斥,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聖君,我不喜歡這樣。”最後隻好低低抗議一聲,“太彆扭,不習慣。”
“會習慣的。”天青沉毅的臉上滿是堅定,“在很久以前,無需借助法術,我連一個人心裡想什麼都能感知出來。”
“我信。”我輕聲答應著——隻怕那個人,就是虛渺罷。
“原來你以前的審美觀真是錯亂的。”大約想起了我和淺絳的談話,天青俊美的臉上忽然露出微笑,“當初我早有懷疑,還有一次提問試探,卻萬萬沒想到,你看女人正常,唯獨看男人相反。”
“為什麼?”他忽然側下頭,我避之不及,剛好與他鼻尖對鼻尖,“為什麼你看異性是相反的?”
一張蒼白而淒美的臉浮現在腦海裡,我呼吸一滯,匆匆彆過臉。
“不知道……總之現在已經好了。”我慌亂的答著,企圖避開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
“眼睛失而複得,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天青拍拍我的肩,表示安撫,“隻是那神秘魔人和你中毒一事,還需要深究。”他歎氣,“我擔心其中大有j□j。”
“聖君!戰勝魔軍後,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到救命恩人?”我靈機一動轉頭求他,“找到後不要殺他,他雖是魔,卻是一個好人。”
“……你果然變了。”天青望著我,嘴角輕揚。
“要是以前,你隻會用‘美不美’去評價一個人。”他感歎。
“‘美不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想著魔域的顛沛流離,我禁不住苦笑,“最好的,不一定是最美的。這個道理我終於明白了。”
天青沒再說話,眼睛裡燃起無數燈火,一閃一閃亮的驚人。
“聖君,馬鬼坡之戰,你必須去嗎?”想起十日後的決戰,我不由得愁上心頭。
“曜變天目既然向我下了戰帖,豈有不去之理?”天青側過雕刻般的下巴,“更何況我與他恩怨千年,應當做個了解。”
“他恨你。”我歎著氣。直到看完因緣鏡,我才知道魔界帝君與天青之間的仇恨。
——天青是j□j神唯一的徒弟,曜變天目是j□j神割棄的影子,一個是明,一個是暗,一個生來高貴,萬人敬仰注定成神,一個被人唾棄,流離失散飽受磨難。所以曜變天目自有意識來,一直立誌報複社會,更何況後來還發生了那件事……
“既然伏神刀是j□j天尊的肋骨所變,聖君雖法力強大,卻不可掉以輕心。”
我想了想,終究隻能叮嚀這麼一句。
“嗯。”天青微笑應了一聲。
夜深露寒,我閉上雙眼朝他身上依偎過去“要毫發無傷的歸來,如果你打算與魔君同歸於儘,我決不原諒你。”
額頭下的肩膀一顫。
“不會。”天青靜默片刻,終於作答,喉嚨沙啞。
“不要騙我。”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發誓,再也不會騙你。”有隻大手探來,輕輕蒙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