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7_冷月弦歌默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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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要往外走的綰綰,勸道“你瞧這地方如此貧瘠,就算找人修窗戶又有誰會來呢。左右我們就在這兒住一晚避避雨,天一晴咱們就走,彆人住的我也住的。”

她倔強地不依,還未言語眼眶卻先紅了“公主金枝玉葉,何苦趟這趟渾水。”

打開包袱將‘苕華’拿出來,周圍灰壁殘垣,溫潤無暇的玉質如錯落在塵灰中一顆明珠,越發清越高華。我抿了抿下唇,堅定地說“為了笙哥哥,什麼苦我都能吃。”

綰綰道“陛下派遣蕭公子為欽差特使到太原協助留守迎戰突厥,雖說不是什麼好差事但也不至於出什麼事吧。他不過是幾天沒給公主回信,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窗縫處的棉窗紙破如柳絮,風從那裡吹進來,凜冽的涼意一直到了我的心裡。烈寒中透著沁心的苦澀,因舟車勞頓而暫時隱遁的不安又被重新喚了起來。

我有些沮喪地說“你不知道臨行前笙哥哥答應與我飛鴿通信的,可‘小飯’每次都沒有將書信帶回來。先前幾次我以為是路途遙遠丟了也說不定,可若說回回都丟哪有這麼巧的事。再說最近幾次‘小飯’每次回來都在窗前咕咕唧唧叫個不停,顯得特彆焦躁,它是我和笙哥哥一起養大的,是通靈性得。”

聽了我的言語,綰綰也憂慮地坐在了床邊,聲色綿綿低喃“公主說走就走也不知江都宮裡先下情形如何,還有那幫了咱們的宇文將軍會不會遭殃?”

我趴在床側,拖長了音調氣虛無力道“你放心,宮廷裡向來都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他那個神能通天的老子有一百種辦法幫他脫罪。”身側靜默無言,仿若意識到什麼,忙直起身來安慰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彆人將你捉去受罰得,大不了找到笙哥哥後咱們就不回去了。”

清炯動人的大眼頗為驚訝地瞪圓了看我,如碧空清透泛著天光。我莞爾一笑,那個晦暗陰仄的囚籠,既然逃了出來又有誰還會想著再回去呢。

亥時剛過,雨總算停了,窗外風吹過竹搖影斜,帶著雨後初霰的芳草清香。將蠟燭吹滅了,透過窗帷閃出的縫向外看,那一望平川的鄉野之上,月高夜靜,相比行宮裡入夜後宮燈錦簇的欹然絢麗,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拿起桌上的淺碧色葵瓣迎春壺借著月色細細探看,薄瓷的質地並不是極好,但上麵燙的蜀葵卻是筆意婉轉、意境高遠。這樣精巧的東西不像是客棧裡所有,興許是將房間讓與我們的先生落下的。

‘吱呦’一聲門被推開,綰綰抱了些棉絮毯子進來,邊鋪床邊道“方才出去向店小二借的,鋪在床上公主夜裡可以睡得舒服些。”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拿起茶壺就往外走“這大概是白天的那位先生落在這裡的,我去還給他。”

沒走出幾步被就綰綰攔住了,劈手將茶壺奪過來道“外麵都是些男人,越到夜裡越咋呼,還是我去吧。”看了看半敞的窗戶又囑咐道“外麵的人能從窗戶看到裡麵,公主千萬不要點蠟燭。”待我一一應下後她才推門走出去。

為了沿途避免些麻煩,我和綰綰都換了男裝,平日裡隨意撒下的青絲被一個發帶束於腦後。趕了一天的路隻覺頭皮被肋得發麻十分不自在,綰綰走後我便將發帶解下,從包袱裡翻出隨身帶著的玉角梳細細梳理著一頭長至腳踝的頭發。

雲緞般的柔軟從我的指尖輕輕滑落。

宮闈裡的女子除了看重容貌花顏,對於這一頭烏發也是極為重視得。長久以來便有‘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的說法,女子精心敷養三千青絲都是為了日後的夫君,希望與他共結發,長相守。

那時的我自認為金枝玉葉,心比天高。怎會料到將來——他是我的夫君,而我卻永遠也成不了能與他結發的妻子。

平地刮起一陣斜風,吹得幔帳呼呼作響,我轉身想將窗戶再斂斂,卻覺眼前疾風掠過儼然是道人影。

借著月色微弱依稀可見,是個大約十□歲的男子,光線微暗看不清長相,可是一雙眼睛炯亮蘊神,明若繁星漫天好看極了。我不知那樣高的窗戶他是怎樣從外麵飛進來的,但與我相視的瞬間,墨眸中閃過意外倉惶的異色,僅隻片刻的停滯我已被他拉入懷中。

伴隨著突然而至的溫暖,淡淡梨花香娟娟襲來,我一時呆滯竟忘了反抗,直到那溫暖的香印上了唇瓣。他將我掙紮亂動的手抓過反鎖在身後,胳膊環繞過我的腰宛然是情人間最親密的相擁姿勢。

唇齒相依間,有拳拳話語漏出來“我想你了。”本該是蘊含脈脈情深的甜言蜜語,卻因被刻意提升了的嗓音而變了味道。相挨得這麼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時不時往窗外瞟,但唇依舊在輾轉吮吸著。我一時氣惱卻又掙脫不開便發狠去咬他,血腥之氣溢了滿口,他眉頭微皺卻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抱住親吻,而這個人還是個素未謀麵的人。我越想愈氣,加大了牙齒上的力度,恨不得將他的唇咬個稀巴爛。就在我咬得專心起勁兒時他突然放開了我,尚未收回的掙紮力道讓我後退了幾步,見他警戒地貼在窗側向下張望,望了會兒好像還輕舒了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將窗簾拉上。

“你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我揮手搧過去,卻連他影兒都沒碰到就被半路截了下來。我低頭看看箍住我手腕的胳膊,想都沒想徑自就咬上去,推拒之力從牙齒處傳來,我被震得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淄淄如水的月光下,他翻過胳膊看了看,又摸摸自己慘不忍睹的嘴唇,剛想說什麼,綰綰已經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那個蜀葵茶壺,他瞟了眼問“這茶壺是誰得?”

綰綰略有異色地看看這個不約而至的陌生人,並沒搭理他,隻是對我道“那位先生說他住在柴房那麼破舊的地方用不著這東西,權當交個朋友將它送給我們了。”話音剛落那‘登徒子’已飛快地奪門而出,走前還留下句話“謝了,會咬人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看出玄機了嗎?沒看出來也沒關係,不要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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