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染得黑乎乎的棉球給他看,沈斂卻還沉浸在方才的近距離接觸中,壓根沒回過神。
他一雙灰眸中暗沉沉的,仿佛凝聚著即將而來的風暴,卻又被他死死壓製著。
喬諾諾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見他不理人,癟癟嘴,走到一旁處理自己手上的傷口。
冰涼的消毒液順著傷口滲入皮肉,刺激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一陣嘶哈。
而另一邊的周揚明顯比她更慘,他身上的淤青太多,最好是拿藥酒給他完全揉開。
沈斂對於這種事情做的得心應手,他手上力氣不小,對於周揚這個糙漢子自然也沒有什麼顧及。
沒一會兒,就聽到周揚一聲疊一聲的慘叫。
瞬間感覺自己的傷口都沒那麼痛了呢!
處理好了周揚,他已經閉著眼睛睡過去了,難為他那麼痛還能睡得這麼死。
喬諾諾拿出一卷被子遞給沈斂,他接過隨手就給周揚蒙了起來,連腦袋都沒露出來。
喬諾諾嘴角抽了抽,這兩人,是朋友還是仇人啊?
真是一個比一個糙!
這時候沈斂才有空打理自己。
等他脫掉上衣,喬諾諾才發現,這人身上的傷竟是一點兒也不比周揚輕。
他勁瘦的腰身上同樣也有一圈紫紅色的勒痕,看起來比周揚那道嚴重得多了!
有些地方甚至磨得血肉翻飛的,鮮紅的血珠順著他勁瘦的腹部蜿蜒而下,已經將他的褲子上染紅了一小片。
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不過單是這一道,也讓喬諾諾觸目驚心啊。
“你這……”
她擰著眉,有些不讚同的看向他。
“你自己傷得這麼重,怎麼不先處理一下?”
她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打呼嚕的周揚,指望不上他,她就挽了挽袖子,親自幫他上藥清理。
沈斂倒是已經十分習慣她的靠近了,也沒推脫,就聽話地把藥品遞給她。
她仔細消過毒後,發現確實隻是簡單的皮肉傷,也稍稍放心。
以防萬一,又捏碎了幾顆消炎藥撒了上去。
“幸好我這次帶來的東西比較齊全!”
喬諾諾看著包紮的乾乾淨淨的傷口,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成就感。
她彎唇笑了笑,漆黑的水眸彎成了月牙,純粹的歡喜不加掩飾地表現在臉上。
再嚴肅冷硬的人,也忍不住跟著心頭一軟。
沈斂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注視著她,目光縱容。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平靜的麵容下,究竟瘋狂湧動著怎樣可怕的情緒。
“我們看一下今天的戰利品吧!”
說著她小手一揮,兩隻碩大的木箱子,就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麵上。
她眼中帶著強烈的興奮,看向沈斂,道
“你是小紅手還是小黑手?”
“什麼?”
沈斂被她嘴裡的陌生名詞弄得一愣,蹙著眉疑惑道。
“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呀!”
他應該知道嗎?
沈斂眼神暗了暗,總覺得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嗯……小紅手的意思就是比較歐氣,呃……這個你可能也不懂,總之,就是運氣比較好的意思!”
她磕磕絆絆的給沈斂科普,這個時候就有些想念睡得香甜的周揚了。
憑這家夥的不務正業,肯定知道該怎麼給沈斂這種村網選手解釋。
“我可是出了名的小紅手哦~”
見沈斂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突然湊到他耳邊,有些得意揚揚的炫耀。
其實,她本來是個敏感多疑的性格,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沈斂的麵前,她總是能很自在很放鬆,甚至偶爾會有些犯蠢!
或許,是因為他救了她,信任她,還一直護著她吧……
她有些恍惚的想著,對於自己方才的行為也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沈斂卻不這麼想!
少女突然的靠近讓他機警的本能,瞬間想要躲開,可是莫名的,他克製住了自己下意識的動作。
隨著她的親近,一股清淡的香甜氣息混著一點兒汗味鑽入鼻尖。
輕柔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酥酥麻麻的,一路甜到了心坎裡。
她的聲音也是清脆甜美的,隻是聽著聲音,就知道此刻她一定頗為得意的仰著頭揚著眉的傲嬌模樣。
沈斂控製不住地被她感染,輕輕笑了笑,摸著她柔順的短發,專注的聽著她嘰嘰喳喳。
“你呢?所以你是小黑手還是小紅手呀?”
她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你要是小黑手,就不給你開箱子了。如果你是小紅手的話,那我們就一人開一個!”
“都給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