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留得一技,青墨紋身,二位若無意於此,莫要擾人清靜,還望速速離開。”老者從紅木長案前探頭道。
孫諾遲一瞬以為自己穿越了,遇到了個怪老頭兒,還是個操著文言文的怪老頭兒。
“我想要紋身。”葉淩冬從一幅書墨間探眸,微微探前。
“那便請進裡間稍等。”老者將手裡的狼毫筆擱在白瓷筆座上,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位小姐請在外間等候,有茶龍井,請自慢酌。”孫諾遲看出來了,這老頭還是個嚴謹執拗的怪老頭兒。
葉淩冬跟在老者的身後淺淺一笑,真是個有趣又嚴謹的怪頭兒。
“想要刺字還是物景?”
“刺字。”老者打開一個銀盒,葉淩冬探眸,白色絨布上是類似針灸一般的銀針。
“何處?”幾道消毒工序後,老者將一根銀針蘸進一小碟特製的青墨裡問道。
“頸後。”葉淩冬撩開長發,撥至一側頸間。
“何字?”
“風,乘風的風。”
“意指一人?”手法嫻熟的行針,倒不是很痛,如被蚊蟲叮咬一般。
葉淩冬隱隱淺笑,沒有作答,老者不是八卦之人,便細細替她文字不再多言。
“已成。”概半小時的時間,老者刺下最後一針,收回銀針道。
葉淩冬借著老者手中的兩麵銀邊古鏡看清了頸後那個青墨刺就而成的一個不大的繁體“風”字,半天,她才回神。
“請問多少錢。”
“這回不收你的錢,哪天想要洗去的時候可以再來找我。”唐裝老者在案台前收拾自己的紋身工具道。
“洗去?”葉淩冬整理好自己的發似自語道。
“如果你想的話。”老者瞭了眼有些怔神的人道。
收拾妥畢,老者欲行往外間,即又止步問道“外間你看的的那幅字墨,你知道是臨摹自誰的貼麼?”
“狂草大師懷素。”葉淩冬有些不解地答道。
“可有興趣行書一貼?”老者要求。
“當然。”
孫諾遲一邊品茶一邊探向那端立在兩張紅木長案上的兩人,手中揮灑的筆毫似流水行雲一般,帶著某種不羈的瀟灑。
書墨即成。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
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老者負手駐在葉淩冬行書的地方,沉眸而探,行筆瀟灑,淩字不羈,有狂草的狂。
“不如乘風歸去……”葉淩冬見宣紙上僅這六字,喃喃念出聲,不如乘風歸去……
“交個朋友如何?”老者遞上一杯新泡的龍井對端坐在對麵的人道。
孫諾遲從剛才葉淩冬寫下的那幅字墨中探眸,一老一少似乎很投緣,眼下的一幅字墨,這狂草可真夠狂的,她幾乎辨不出寫了何字?
“我的榮幸。”
品茶細酌,齒留回甘,這讓她愈發的想念起葉知秋來,眼前的老者像極了自己的爺爺,慈愛而嚴謹。
“小朋友,字,很漂亮。”送她們出來,老者負手駐在店門中間對葉淩冬道。
“再見。”葉淩冬回頭,笑了笑,揮揮手道彆。
“你真的紋身了嗎?”
“嗯。”孫諾遲上下打量她,也沒有找出一處來,皺眉“在哪裡?”她伸手探至她的腰間去嗬她的癢。
“秘密。”葉淩冬最怕的就是癢癢,極力躲著孫諾遲的“魔手”答道。
“好吧,秘密。”二人排在kfc的甜品站窗口,孫諾遲轉過頭故意擰著眉頭道,說著便遞給她一個甜筒。
“那個,諾遲,謝謝你。”二人逆著人流並肩而行,葉淩冬哚著冰激淩側首對身邊的人道。
“怎麼傻傻的,老婆?”孫諾遲探過頭抿著唇笑她,陽光裡,她的肌膚泛著一層晶瑩,薄薄的皓白的皮膚甚至能瞥見她右額角的兩條相連的青筋脈絡,如果真有冰肌玉骨一說,應該是她這般的吧,精致的五官配上一襲微棕微卷的長發如一精美昂貴的瓷娃娃,認真凝神的樣子,有些傻傻的,卻是美極。
“他也老說我傻傻的呢?”葉淩冬似自喃道,隨即將手裡的甜筒換到另一隻手中,瘦修白皓的手臂一展,
摟住了孫諾遲的肩膀,孫諾遲一笑,亦伸出手臂搭上了她的一側肩頭,朋友就該是這般。
“你說,他會喜歡我做的菜嗎?會把它們都吃完嗎?我好想把鹽放多了。”
“彆擔心,老婆,他會把它們都吃光光的。”
“青城我去過很多次,我第一次抽煙就是在青城。”
“老婆,你是流氓嗎?”
“額,我還有一隻流氓兔先生呢?”
“說的是我嗎?”
“唐先生不是你的老師麼?”
“好吧,我們是師生戀。”
“老婆,你說是你的許先生帥還是我的唐先生帥?”
“乘風比較帥。”
“我怎麼覺得還是我家師傅會比較帥?”
“好吧,還是我的流氓兔先生比較帥吧。”
“……………”
“那個,老婆,如果舍不得的話可以不離開的。”孫諾遲探眸,望向她棕色跳躍著一層陽光的眸角問道。
“i\have\no\energy\no”葉淩冬哚了一口冰激淩,凝探向遠處夏日藍蔚晴燦的天際道。
“那麼,老婆,我幫你。”
“謝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