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風探向她肩上的那個黑色的nike雙肩包,急匆似逃的步子令他隱隱咬牙,隨即跟了上去。
秋蘭苑布景繁複講究,園林、假山、人工湖、各類花草居然也是迎冬不凋,庭院錯落,景致靜雅,馨香如蘭,尤其是鋪了一層白皚的雪後更顯得幽靜,風動竹搖,紛紛的積雪便簌簌而落。
整座秋蘭苑有繞苑挖鑿的一條清流小河,一直可以通向江源,河畔鬆柏蒼翠如碧,夾裹著叢叢白雪,實在是美不勝收。
要經過小河上的一段木拱橋才可抵達正院,葉淩冬跟在侍者身後,一手抱著白色的大盒子,聽聞跟在自己身後的他沉穩卻顯得稍快步子令她也不禁快了步。
許乘風眸一凜,急步探前一把撈住險些滑倒的人。
“連走路都不會好好走了麼?”待人站定許乘風鬆開她的手,蹙眉說道。
葉淩冬抿唇看著他,秀眉微蹙,無語無辜。
“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乘風側身一手插進褲袋行在她前麵。
“想你啊。”額,剛剛是誰在說話?葉淩冬恨死剛剛這句脫口而出的話。
“葉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麼?”許乘風步子一頓,隨即轉身蹙眉探了她一眼說道,後行的人一下撞上他的後背。
“一點也不好笑對不對?”葉淩冬一手護著手中的盒子悶悶地沉眸說道。
“的確不好笑。”許乘風說罷便又闊步而行,再不管她,卻是聽聞身後的聲響猛的頓步回頭,這一次是結結實實滑倒在橋中央,手中的盒子盒蓋被摔落在一旁。
是一件有盤扣的火紅妖嬈的旗袍,隱約可見有金線繡勒而成的鳳羽。
葉淩冬欲扶住橋欄起身,卻是一雙黑色珵亮的皮鞋現在眼前,隨即見他蹲了下來,探手將盒蓋重新套好,她抱住盒子的一瞬身子一輕便被他橫抱而起。
“那個,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她一手抱盒一手去拽他的衣袖。
“當然。”走完一段不長的拱橋他似冷哼了聲便把她放置在地,然後連看都沒再看她一眼便踏上一座通庭紅漆木廊。
“乘風?”她站定便叫住了他。“什麼事?”許乘風頓步,轉身,墨眸深蹙。
“沒什麼。”她叫住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比如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想他,比如,她想抱抱他。
許乘風聽罷,看了眼沉眸垂首的人,眉頭又深了些。
二人一前一後概隔了十米沉默而行。
葉淩冬也不知道低頭跟著他到了秋蘭苑的哪一處?此刻他們行在一條很長的室內走廊,燈火暖黃,紅漆木質地板踩出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
“是我太不知進退了麼?”許乘風冷冷的嗤笑,在她的耳間,冷冷的,乾澀的。
“什麼?”
葉淩冬一驚,手中的盒子便掉落在地,等她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被他按在她肩上的牆麵上,他的眼睛重沉斂蹙的很深,幾乎咬牙切齒“葉淩冬,彆裝傻,看著我!”
“兩年了,難道兩年的時間都不足以消去你所介懷的那些過往麼?”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終於鬆了開,繼而他緊緊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
“委屈麼?乘風。”葉淩冬雙手垂至腰際處,失神而僵硬地靠在他的肩頭問他。
“兩年了,兩年還不夠許乘風忘記一個葉淩冬麼?”許乘風聽罷,身體一震。
“這兩年,我想過要回來你身邊,可是我知道我愛自己一定比愛你要多,所以,竟也一邊忘記一邊後悔,洛城,你,還有眼淚。”她平靜地看著他,踮起腳抱住他,唇輕觸他的唇,然後靜靜退出他的懷。
許乘風僵硬地動彈不得,沉眸,看著她躬身將掉落在地的白色盒子重新置好,然後靜靜向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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