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如織,她和他散落不遠的兩端,隻是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她。
他的全世界,不過一個她,不過隻想要一個她。
雨細細碎碎打濕了她的發,她的臉,不時的她抬手去擦。
寶貝,回頭,我在。
坐在一站台的長凳上,車來車往,人來人往,一個人的遊蕩,滿眼的街景也變的仿佛空蕩。
她要去哪裡?
除了他身邊,她還可以去哪裡?
“乘風,乘風”心底剩下的所有的隻是這個名,他的名,如果沒有他,好像真的不再有快樂。
夜半淩晨,車人隱去,世界終於是安靜了下來,夜雨傾狂。
冰涼的雨隨風斜落打在她的身上,葉淩冬茫然地抬起頭,世界模糊,夜色濃重,寂寥的隻剩雨聲。
她想聽到他的聲音,現在。
可是探去,一直隨身的一隻紫色3早已無蹤。
她猛的頓住,她竟把那物事丟了,一定是遺落在地鐵上了,怎麼會這樣?那裡麵有他的聲音,有他的琴聲,有他的情歌,怎麼能丟?糟糕,葉淩冬你可真是糟糕又傻笨。
似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葉淩冬一手扶著長凳,身體一下跌蹲在了長凳邊。
“乘風~~~乘風~~~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啊?我把它丟了,我把它丟了”一直壓抑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洶湧爆發,她蹲在了長凳邊,雙臂緊抱住自己,頭埋在雙膝間,身體顫抖不已。
空落雨聲,徒留她一人傷悲。這就是她執意要走的路麼?好疼。她卻好似聽到了腳步聲,踏在她心頭,發顫。一瞬,她忘記了哭泣,天地就此安靜下來。
“寶貝。”誰在叫她?誰的聲音?怎麼可以如此像他?
她抬眸,一人靜駐在她的上方,這張臉,就算天地俱毀她也不會忘記,幻覺麼?她嗤笑,小小的震弧便使淚掙脫了眼眶,一直沿著眼下再向下,浸入唇角,微鹹微苦。
“小豬,不鬨了,回家好麼?”熟悉的薄荷味道融入呼吸,她再抬眸時,他已近在咫尺,和她一般蹲身在她麵前,她探手就可以觸上他的臉,他的溫度。
棕眸瞬時驚震,晶亮,水光比這雨還要沛漓。
她發愣了幾秒,一下撲進了他的懷,“怎麼辦?乘風,怎麼辦?我又把你給我的東西丟了,要怎麼辦啊?”她在他懷裡胡亂的拱動,腦袋蹭著他的頸窩,許乘風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把她抱住,想要她不這麼顫抖,害怕。
“不是把我也丟了麼?丟了一個3又算得了什麼?”
“你怪我,乘風,你怪我!”她心底的委屈一瞬聚積,她終於緊抱住他的身體,在他的頸窩裡拚命地搖首。
“可是對不起,乘風,真的對不起”她抱著他的脖子,嗚咽難抑,似如困獸,再無處可逃。
他的心疼,不能將息。
“寶貝,不哭了,也不鬨了,乖乖的,好不好?你看。”溫熱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發頂,他的嗬寵。
葉淩冬遲疑地從他懷裡退出,看著他滿目的心疼和溫柔,目光一頓,他的手心躺著一樣熟悉的物事,是那支紫色精致的3。
他,原,從沒有放棄過,她。
這個事實,令她兩眼再次發燙,心疼滿溢。
“乘風?”她抬眸,喃喃的喚他,他卻將她扶起身,讓她坐在了長凳上。
他半屈著一條腿蹲在他麵前,溫暖微繭的大掌握住她纖細脆弱得腳踝,精致無比的寶藍色的細高跟襯得她的腳踝更是脆弱無比,仿佛稍稍用力就會碰碎。
他褪下她的鞋子,握著她的足輕揉,她沉眸靜靜地看著他,眼好熱好燙,她的視線落在他被墨玉一般健康的發有幾絲所覆的微凸的眉骨上,“乘風,你一直都跟著我麼?”
“嗯。”他沒有抬眸。
“會一直跟著我麼?”
聽得她的話,許乘風終於抬眸,重眸彌深入夜,沉沉的芒,折射著她的影子,“一生,好麼?”
葉淩冬聽罷,淺淺的笑,眼角晶瑩閃閃,俯首,吻住了他的唇,細膩的紋路,相互摩擦,舌尖的味道,如何能饜足?
“乘風,我還可以當你的許太太麼?”她的唇被他纏的很緊,順著親吻的姿勢許乘風起了身,躬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我的許太太,隻給你當,好不好?”他終於鬆開了她,她抬眸,他的眼,深重,依然。
前行的路途,於她,本是一個徒勞的空心圓,而他,卻一點點替她填滿了它,於是,每一步,於她走的並不孤寂,無論終點是長是短,他會陪著她,一直。
“乘風,現在過了十二點了麼?”他橫抱起她時她抱住他的脖子問道。
“沒有,還差半小時。”許乘風探了眼街對麵的一百貨大樓主體上的一座巨大的報時器。
“乘風你可以讓民政局的人現在加班麼?我帶了這個。”她一手覆在他的心口問他,許乘風探眸,卻是一頓,她手中捏著的是她的身份證。
“這有何難?許太太。”這個傻子,可真是讓人心疼。
甜蜜如蜜,因為他的一句許太太,就此在心底各處漾開,就像吸水的海綿把她所有的不快樂都吸附乾淨,原來,我最大的快樂,不過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的名字,從此許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