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仍是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時至今日,他該是要承認,葉淩冬確實足夠配得上許乘風。
“這個拿著。”新人紅包一封,外加一隻檀木珠寶盒子,看得出很是珍貴。
葉淩冬接過,打開小盒子,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手鐲,該是傳家信物。
她探向許乘風,給了她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隨我來,一個人。”許仕年起身拄著拐杖側首對還跪著的人道。
“uy”一生探著小手癟著小嘴喚她。
“小乖乖,莫哭莫哭。“
“若是讓她哭有你小子好看。”
許仕年轉身哄了聲小臉皺成一團的一生,厲目警示許乘風道。
“老頭可真是幼稚透頂了。”沈飛今日嘴抽的有些厲害。
“不是幼稚,是真的老了。”許乘風撫了撫又悶聲伏在自己肩頭耍著小憂鬱的一生的小身子,抿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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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為何沒有應你一聲爺爺麼?”二樓的一間書房裡,許仕年在書桌前探眸。
葉淩冬抿唇不語。
“比起秦念琴,因為你葉淩冬,乘風比他老子幸運。”許仕年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出一疊舊照。
葉淩冬探前,伸手接過許仕年遞過來的照片。
全是他的照片,嬰兒時的他,少年的他,成年的他。
原來小時的他是這個樣子,幾乎都沒有什麼笑容。
“陪著他吧,所以活下去,葉淩冬。”許仕年精眸靜凝。
葉淩冬撫著照片中的人的臉,很大一滴熱燙的液體滴蘊在照片中他墨深的眼上。
這個世上,每個人並非非要另一個人不可,可是如若想要那麼一個人的話,便是穿行萬千人海也會覺得孤單寂寞,就如她,可這樣一個她,想陪著他,因為終會讓他覺得溫暖罷。
“爺爺,醒叔。”葉知秋攜了王醒被侍者引領至客廳來,許乘風聞聲相探,恭敬頷首,沈飛亦是頷首致意。
“爺爺?”從書房下了樓來的葉淩冬正好看到剛進屋的葉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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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鞭揮抽的聲音似如裂帛,響在空氣中,驚了一叢棲樹的鳥雀。
“怎會如此?冬兒,你竟瞞了我十幾年?你的病。”葉知秋麵對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心底眼底的痛深淺起伏難平,氣喘的很急。
“對不起,爺爺,我不想患這該死的病,可這些與生俱來的不幸,我掙脫不了,可我不想您傷心。”葉淩冬哭眼朦朧。
葉知秋深皺眉心。
“活下去,冬兒,活下去,你答應過我的,不會比我先死,我這個糟老頭都還沒死呢?”葉知秋探前,撫上一張仰望著他的小臉。
“爺爺,我想陪著他,很久,久到可以有一輩子那麼長就好了。”葉淩冬抱住葉知秋的一條長腿,臉靠在他的膝蓋上,渾身在顫抖。
“冬兒?”剛抵達的秦念琴倏地頓步,聞得的這祖孫二人的對話,證實了齊雪柔所言。
“秦念琴,知道這叫什麼麼?報應,這叫報應。”齊雪柔笑的苦澀而瘋狂。
“夠了!”齊流年一聲暴喝止住了齊雪柔的瘋狂之態。
秦念琴似醒神一般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尋向跪在一片綠茵中央的人。
“為何要一個人?為何要一個人麵對這一切?”秦念琴跌坐在葉淩冬身邊抱住她的身體痛苦。
“你一定會問我恨不恨你對麼?”葉淩冬不想流淚,可怎麼也控製不住。
秦念琴怔神地鬆開,看著她。
“有了一生之後,我決定不再恨你,可是距離原諒卻總還差那麼一段,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一生我那麼愛她,所以你定也是愛過葉小九的,隻是因為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陪著她,是這樣的麼?是這樣的麼?”葉淩冬胡亂地拂著自己的淚,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