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沒有嗎？我記得我早上帶了啊，算了，讓爺爺開門吧，這時候他應該在家的。”
夏戀在後麵把他書包拉鏈拉好，張懷則拍著門“爺爺！我沒帶鑰匙，你開一下門！爺爺！”
見裡麵始終沒有反應，張懷有些擔心，還想再拍門，夏戀攔住他，“或許去買菜了，我們在這等一下吧。”
張懷也冷靜了下來，“好。”
兩人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夏戀也有些坐不住了。
剛好從對門出來一個老爺爺，夏戀連忙站起來說“您好，您有看見這個房子裡麵的老人嗎？”她指了指張懷“這是他孫子。”
老爺爺想了下，“你說的是老張吧，他早上還陪我們一塊下棋來著，不過中午她回家了就沒有再看見他人了。”
張懷著急道“你們是在哪下棋得呢？”
“就在樓下啊，我們幾個老東西經常在那邊下棋，你應該也知道吧。”
張懷確實知道張爺爺每天都會在樓下下棋。
“那您還記得他幾點回來的嗎？”夏戀問。
“嗯……”老人想了會兒，“十一點半吧。”
“好，麻煩您了。”夏戀拽了拽張懷，“我們先打電話把開鎖的叫來，你不要著急，爺爺不會有事的。”
夏戀迅速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不一會兒，開鎖的師傅就來了。
他隻用了五分鐘就把鎖給開了，不過張懷和夏戀都覺得這五分鐘極其漫長。
張懷推開門走了進去，夏戀把錢給師傅，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後，才進了房子。
夏戀看見張懷站在客廳中央，疑惑地過去，“你怎麼了？”
她望著張懷暗淡的眼睛，隨即看了下自己的腳尖，這一眼把她嚇的半死，她尖叫著“血！怎麼會有血！”
這一看，血跡順著客廳一直延伸到張爺爺的房間門口，那個最接近客廳的房間。
夏戀驚地說不出話來，想到了什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張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張爺爺房間門口，在門口駐足了幾分鐘，才顫抖著手擰開門把。
裡麵躺著張爺爺的屍體，他的心臟上插了一把刀，枯老的手還握著刀柄。
夏戀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不忍地轉過身去捂臉大哭。
她都這樣了，張懷會是怎樣的一番心情。
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裡麵有隱忍的咆哮。
夏戀哭得更慘。
等情緒冷靜後，她拿出手機撥打110和120，簡潔地說明了一些情況後，才敢去看裡麵的場景。
張懷跪在地上，抱著頭痛哭，這還是夏戀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她也跪在張爺爺的身邊，老人的眼睛還睜著，她輕輕伸手去合住他的眼睛，“爺爺，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抬頭看張懷，他眼睛猩紅，有淚水從下顎流過，手上是凸起來的青筋，他陷入了極大的悲痛中。
“張懷，警察馬上就過來了，他們會抓到傷害爺爺的凶手的。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你冷靜一點好嗎？”
張懷的腦袋裡全是那鮮明晃眼的紅色。
為什麼會這樣……
那個早上還笑眯眯的老人，囑咐他晚上帶小同學來家裡吃飯，囑咐他好好照顧身體……
夏戀撲倒張懷身邊，用力抱住他“張懷，張懷，你彆這樣，振作一點好嗎，你理理我，你這樣我很擔心你的你知不知道。”
夏戀的臉貼著他的背，明明是三十度的晚上，為什麼他的背那麼涼。
張懷一直看著那把刀，直到警車在樓下響起。
響亮的腳步聲從樓梯傳過來，護士們把張爺爺的屍體抬走時，張懷拚命地阻攔，夏戀也一直拉著他不讓他搗亂。
平時她就拉不住張懷，更何況現在出於失控狀態的他。
情急之下，夏戀的巴掌落在了少年的臉上。
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痛，夏戀才意識到她做了什麼。
夏戀跌跌撞撞地抱住他的腰，“張懷，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是，我也很難受，但我們理智一點，理智一點……你不讓醫生們把他帶走，怎麼會知道張爺爺沒救了？他那麼善良，一定會沒事的。”
張懷的下巴擱在夏戀的肩頭，張懷握著她的手時都在抖，“沒、沒有呼吸了……”
夏戀覺得在這時候，她喪失了語言能力。
兩人沉默著上了救護車，來到手術室門口。
有警察來詢問兩人情況，張懷一句話都沒說。
夏戀看不下去，對警察說“警察叔叔，你有什麼問題問我吧，他實在是很不好受。”
警察這種場麵見多了，此時也不生氣，問了一些問題後就離開了。
警察走後，夏戀緩緩移步道張懷旁邊坐下。
“張懷……”
措不及防，張懷摟住她，夏戀怔愣了好一會兒，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感覺到胸口的衣服全濕了，她的眼淚也溢出了眼眶，“張懷，爺爺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醫生。”
話一出口，手術室的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夏戀拉起張懷，“醫生出來了。”
兩人眼睛亮亮地看著醫生，醫生歎了口氣，拉開口罩，“你們是病人家屬吧，對不起，我們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