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長生邪火衝頭,哪還聽的進去勸,見飛霞自己送上門來,越發的猖獗了,一把揪過來,一並按倒在了床上。
雖然飛霞也早就於戴長生了,可她平日裡機靈留心,很少讓那戴長生得償所願,戴長生對她也算有幾分真心和尊重,並不怎麼對她用強,可這心裡是一直饞著的,此刻得了飛霞,也就順手放開了愛蓮。
可偏偏這愛蓮,剛才還覺得又羞又辱,生不如死,待眼見著戴長生摟住了飛霞,心裡卻又是酸澀難當,百般的不是滋味,她並未起身離去,隻管呆坐於床腳,掩麵而泣。
借著酒勁和怒氣,戴長生可勁兒癲狂了一夜,大行那一夫二女之道,那紅鸞帳下、鴛鴦被裡,多少的春情撩動、多少的荒糜不堪……
戴長生這日早上醒來,倒是一副神清氣爽、誌得意滿的樣子,由小丫頭伺候著吃了早點,便揚長而去了,過兩日周忠的錢莊就要開業了,他少不得要摻和進去,好好熱鬨得意一番。
愛蓮坐在那梳妝台前,由飛霞伺候著梳洗打扮,她神色蕭肅、沒精打采的。
飛霞挽起愛蓮一頭烏發,替她梳了一個雙螺髻,探身想去拿支烏金釵,一不小心撞到了台角,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嘶嘶做聲,半天不能動彈。
愛蓮見她這樣,知道不妙,連忙拉了她過來,扯起綢裙一看,頓時掩住了嘴巴。
那貼身衣褲之下,飛霞的右大腿上密密麻麻烏紫一片,顯見是被人用力掐擰出來的,定是那戴長生造的孽。
“霞兒……”愛蓮隻叫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飛霞不動聲色的整理好了衣褲,又拿起金釵,小心的插在愛蓮的發髻上。
那愛蓮怯生生的看著鏡子裡的飛霞,低聲說道“霞兒,要不,我去和夫人說說,也讓長生收了你做小,你看……”
“千萬不可”飛霞馬上截住了自己小姐的話頭,她歎了口氣,坐在了愛蓮的身邊,開口說道
“我的小姐啊,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懂咱們這位爺兒的性子呢?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現在這個身份,總算還能勸他兩句,一旦過了正名分,他哪兒還會把我放在眼裡,到時候鬨將起來,又有誰還能來幫你呢,我們主仆兩個,還不要活活被他欺負死……”
愛蓮一聽,頓時怔住了,半響,紅了眼眶,掩麵哭出了聲來
“霞兒,你對我……嗚嗚……隻是這樣,也實在太委屈你了……”
“小姐,你莫要說了,飛霞這條命也是小姐你撿回來的,又說的上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呢……你莫要總是如此憂心,既然你離不了這二爺,總要學會耐下性子,不要再總是惹他發火,白白苦了自己……”
愛蓮看著飛霞,想起了自己第一見到她時的情景,那年自己才五六歲,隆冬時節,下了幾年來罕見的大雪,自己和爹娘、哥哥,從外麵遊玩坐著轎子回來,聽見下人們議論,便探頭出去看。
隻見自己家的院門外牆根下,縮著一個小人,衣不遮體,被凍得通體青紫,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愛蓮自小就愛收養外麵那些小貓小狗的來照料,見了這個小人,便也吵嚷著讓爹娘收進來。爹娘一貫嬌寵這個小女兒,隻好命下人們抱她進來,這孩子,便是飛霞。
那飛霞自小跟著爹娘乞討流浪,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進了這大戶人家,一時間仿佛掉進了蜜罐,又有愛蓮拿她當小動物般喂養照顧著,很快就恢複了元氣,一天天大了起來。
她本性就是深沉多謀之人,再加上自小曆經磨難,更是成了個人精一般,時間久了,竟然全府上下都對她十分的待見,後來夫人見她做事周全老道,更是派給金蓮做了貼身大丫鬟。
現在跟著金蓮嫁到了戴家,反倒要她處處小心謀劃,來保護自己家小姐了。
此時,福正院裡,寶珠正帶著墨香,在庭院小道上匆匆穿行,往那大堂屋裡趕了過去,夫人早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一進屋,寶珠馬上捧出一個精致華麗的錦盒,高舉著奉給了夫人,戴夫人小心翼翼的拿過來,打開一看,不由的滿臉笑意、渾身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