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吃貨。絕對的吃貨。
當然，此時的大長老是不知道的。
因為不知道，所以神秘。
更因為神秘，而讓人覺得恐懼。
他忽然發覺自己竟然看不清楚易嫦曦了。
一點也不了解易嫦曦。一點都不。
就好像他，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恐怖而神秘。
一個不過才是渡劫期的孩子，實際修為更有可能達到了恐怖的九劫散仙的程度，這，不得不讓他感到詭異，更不得不讓他感到恐怖。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這妖，卻是讓他覺得應付困難。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妖異，處處都透露著妖異。
就在大長老有些慌張的時候，易嫦曦手中那消失不見的紅鸞槍再次出現，隻見易嫦曦簡單的掄槍，一砸。
當頭向著大長老的頭砸了過來。絲毫沒有留有後手。
置之死地。
置大長老於死地，也置自己於死地，這是沒有絲毫後手的打法。
甚至……
甚至是有些無賴的打法。
可是就是這樣無賴卻不要命的打法，偏偏讓大長老絲毫不敢出手去接。
隻能躲。
躲。這是大長老給自己定下的結論。易嫦曦不要命，他還要命。
所以，他躲。
幾乎是在腦海中剛剛想起這躲字的時候，他整個身子，愣生生的橫移而出。離開了原地。
可是這麼一個閃躲，大長老自己心中卻是咯噔了下，暗道一聲不好。
似乎是響應他心中的糟糕的喊叫一般。
他隻覺得右邊肩膀一陣麻木，隨後一股鑽心劇痛從肩膀處傳來，讓他不覺喊叫出聲。
痛。無比的劇痛。
身形再次一閃，閃離開紅鸞槍的籠罩，回頭駭然的看向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易嫦曦。
驚駭。
之前他非常確定，不過是槍風掃到了自己罷了，若是那槍直接的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話，那絕對不是痛那麼簡單，若是你槍身真的砸在了自己身上，那估計他全身的修為都會在那一砸中，消耗掉大半。
大長老駭然了。他完全沒想到，易嫦曦是真的能傷到自己，甚至是，殺了自己。
之前之所以重視也不過是因為易嫦曦以他不知道的手段收了自己的捆仙索罷了。
可是現在，他隻覺得心裡一陣發怵。
儘管不怎麼願意承認，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易嫦曦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嗡”的一聲，破空聲驚醒了正在出神的大長老。
定睛一看，隨著破空聲而來的是那杆紅鸞槍。
“當、當、當。”大長老揮起手中的羽扇，在紅鸞槍上，輕輕一點，一繞，一帶，三聲鐵器較量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密室。
易嫦曦倒飛而回，站定在虛空，依舊用貓捉老鼠的眼神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攥緊手中的羽扇，之前雖然不過是輕輕的觸碰較量，看似易嫦曦被他震退了，但實際上吃了大虧的，還是他。
他錯估了這紅鸞槍的重力，以及易嫦曦對這紅鸞槍的精準的控製力。
所以，他吃了個悶虧。
“咻！”又一聲破空聲傳來，抬頭看去，赫然是剛剛被震退的易嫦曦，再次向著他飛了過來。
顧不得之前還被反震之力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趕緊握緊手中的羽扇，再次向著易嫦曦揮了過去。
隻是這一扇的瞬間，無數的細小的帶著乳白色光芒的銀針從扇子上激射而出，向著易嫦曦射去。
若是易嫦曦硬是要來的話，肯定會被這銀針所傷，這也能讓他緩一口氣。
可，之前對付捆仙索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乳白色的銀針剛剛接觸到易嫦曦身周的血紅色光罩的時候，頓時消散了。
大長老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一個抽搐，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手掌一翻，手中的羽扇再次搖曳起來。
“羽域！”
大長老的話音一落，隻見周圍翻飛起無數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閃爍著乳白色的光芒。
整個密室瞬間充滿了這些漂亮的羽毛。
終於要出絕招了麼？易嫦曦眯了眯眼，暗暗想到。
“羽殺！”在這些羽毛閃現出漂亮的光澤的時候，大長老輕喝一聲，手中的羽扇一揚，指向易嫦曦。
隨著他的話音的落下，那些本來輕飄飄的在虛空中徐徐降落的羽毛，似在瞬間灌注了無匹的真元一般，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就連那些柔軟的羽毛也隨之變得僵直，犀利，隨之從輕飄飄的直線下降變為了全部橫向易嫦曦，微微震顫著，似乎做好了隨時向著易嫦曦發出致命一擊的排練。
虛空隨著這些羽毛的震顫，散發出的銳氣，而微微的蕩漾起來，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分割一般。
站定在這些羽毛中間的易嫦曦，看著這些從筆直變得向著她橫刺的羽毛，輕輕的勾勒起唇角。
絲毫沒有受到這些散發著恐怖氣勢的羽毛的影響。
手中緊握著紅鸞槍，掃了眼身周的羽毛。
似笑非笑的站定，看著大長老“凡塵間，這羽毛是怕火的，不知道大長老這羽毛可怕火？”
大長老鄙夷的看向易嫦曦，她倒是真把這當成凡塵了。
就算是這羽域是怕火的，可是你認為隨隨便便的火就能克製得了羽域不成？
“殺！”冷冷的看了眼易嫦曦，大長老羽扇一揮，對著易嫦曦一指，本就整裝待發的羽毛，得到號令，瞬間向著易嫦曦刺了過來。
“嘭！”一聲火焰輕輕的聲響隨著這些羽刺的激射，從易嫦曦的手指尖響起。
隻見一道如巴掌大的血紅色火焰從易嫦曦的手中閃爍而起，隻是這火焰卻是讓人感覺不出絲毫的熱度，就好像尋常的火焰一般。
這亮起的火焰快，但是那激射而來的羽毛更快，不過是轉眼間，這些羽毛就已經出現刺在了易嫦曦身上。
完了。
終於完了。
大長老輕輕的鬆了口氣，他並不相信有誰能夠從他的羽域走出來的。
他所有的對手，都是結束在他的羽域之下，他知道被羽域籠罩後，會得到什麼下場。
所以，他絲毫不懷疑易嫦曦已經死了。
“啪啦！”一聲，似乎什麼被燃燒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隨著第一聲的輕響過後，隨之而來的卻是連續的“啪啦啦”的聲響。
大長老隨著聲響看去，正是那羽域圍困住的易嫦曦那個方向發出的。
她，不會真的有辦法對付自己的羽域吧？
大長老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笑了，怎麼可能，迄今為止，他的羽域可是從來都沒有失敗過的，這次又怎麼可能會例外。
“轟！”就在他嘴角剛剛掛上笑容的時候，隻見給他強大自信的羽域頓時被一股血色火焰反包裹住。
“這，怎麼可能？”大長老不敢置信的看著渾身燃燒著熊熊血焰的易嫦曦，不禁怔愣的喊出了聲。
他似乎忘了，他的很多不可能，都在一天之內被易嫦曦打破了，包括眼下的羽域。
“大長老，受死吧！”易嫦曦在喊大長老的時候，是輕輕的喊的，但是當她輕輕的叫完大長老後，卻是大喝一聲，手中的紅鸞槍更是狠狠的掃出。
大長老不屑的看向易嫦曦，之前你都威脅不到我，現在又怎麼可能威脅得到我？
不過隨後，他的瞳孔瞬間一縮，眼睛駭然的睜大，因為他發覺自己全身竟然動不了了。
完全的動不了。
這不是重力禁製麼？
她，怎麼可能學會的？
駭然，這次大長老真的駭然了。
眼見著那槍身即將戳中自己的頭顱，大長老心中暗暗苦笑一聲，看來，還是他失算了。
失算的結果，就是失去了性命。
這就是修真界。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了性命，而自己這條老命，還是死在了自己宗族的人手中。
丟人。真是丟人啊。
這是大長老最後的想法。
隨後隻見一道火焰從紅鸞槍尖噴湧而出，瞬間把大長老燃燒殆儘。
紅鸞血焰，最霸道的焰火，遇到了修習羽毛之術的大長老。
結果隻有一個。
克製。
完全的克製。完全的壓製。
死了。也就完結了。
“看夠了麼？娘。”就在這時，斬殺了大長老之後的易嫦曦沒有絲毫興奮的樣子，反而低下了頭，輕輕的歎息一聲，輕聲喊道。
回答易嫦曦的反而是靜默。
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易嫦曦苦笑一聲，繼續輕聲開口道“不管你是誰，我都謝謝你製造這個幻境，讓我圓了一個夢。不過，是夢終究會有醒來的時候，夢不過是虛幻，永遠都留不住真正要醒的人。所以，我終究要醒，也必須醒。”
易嫦曦說到這裡抬起了頭，看向虛空，輕眼神清澈，明亮，開口輕聲說道“幻陣，或者是陣靈？”
“唉……”就在易嫦曦的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輕輕的歎息，在整個幻境響起。
沉重而悲傷的歎息。
悲傷中又帶著不舍，不舍中還喊著挫敗。
“真沒想到你能看穿了我的幻境。難道是這幻境還不夠真實？”那聲輕輕的歎息雖然沉重，悲傷，挫敗，但是卻掩飾不了那份稚嫩。
是的。稚嫩。
如此稚嫩的聲音卻帶著如此沉重。讓人覺得詭異。
易嫦曦雙眼眯了眯，抬頭看了眼密室“還不撤掉這幻境麼？”
她沒必要回答它。
這幻境足夠真實。但是就是因為真實，卻也顯得突兀。它為了刻意的營造這份真實，而忽略了這份真實中還必須要有的那份自然。
正因為缺少了這份自然。所以，這幻境終究是幻境。
“唉……”
稚嫩的童音再次歎息一聲，然後帶著哀怨的對易嫦曦控訴道“都多少年了，沒人進來這裡了，好不容易找到個人，卻是那麼快的就走了，真無聊！”
易嫦曦依舊三緘其口，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愣愣的站定。
“真不知道她當初為何會選擇了你這個……”說到這裡，它似乎知道自己說漏了什麼一般，趕緊閉上嘴，不說了。
整個空間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雖然聽到了它的話，那話裡暗藏的意思，但是易嫦曦依舊沒問，似乎她跟它口中的那些事，沒有任何關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