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重要的一條?
這,怎麼可能?
違背宗門規矩都算不上是最重要的一條的胡,哪怎麼樣才算的上是最重要的一條?
青鬆有些傻眼了,就愣在那裡,傻愣愣的看著忘情宗宗主。
“你錯的最嚴重的是,你認為你是忘情宗弟子,便可以眼高於頂,認為全天下就可以依照著你這身份橫走下去。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修身,修心。你若是連身心都沒去修,又怎麼可能修得了道。忘情宗給你了一個良好的修煉平台,讓你比其他宗門的同代弟子修煉更加的快速,這一點是沒錯。但是既然這是個平台,便不是能讓你因有這麼一個良好的平台,而稱惡稱霸。它,不是你的靠山。它這是使得你在修行上,減少走彎路的一個地方罷了。”
忘情宗宗主看著眼前低著頭,卻不知道怎麼回答的青鬆,再次幽幽一歎,語重心長的說道。
“弟子知錯了!”青鬆被忘情宗宗主這一席話,說得本來就低著的頭,埋得更加的低了。
“錯沒錯,你也不用跟我交代,也不用跟任何人交代,你要向你自己的心交代。問問你自己,這樣做,值得否,應當否?值得、應當,你就去做,無所顧忌的去做。修行,修的是心,修的是身。”忘情宗宗主繼續說道。
青鬆抿了抿唇,沒有再回答宗主的話,宗主今天的一席話,使得他愧疚的同時,卻也醒悟。
作為宗主的她都沒有因為自己能夠坐上忘情宗宗主的位置而驕傲,而自滿,而目中無人,自己一個小小的五代弟子,又怎麼能因此而感到驕傲,而感到自滿,甚至是因此而沾沾自喜,以忘情宗弟子的身份來欺人、壓人。
宗主,她,完完全全可以因為今天自己所做錯的事來責罰自己,來滅了自己,可是,她卻沒有這樣做。
錯了。自己是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聽著忘情宗宗主對青鬆所說的話,易嫦曦挑了挑眉,這個女人,不簡單。
“讓你見笑了!”就在易嫦曦把目光投射向忘情宗宗主的時候,她亦回過頭,歉然的對易嫦曦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哪裡。哪裡。宗主這席話,聽得讓人受用終生!好一個修行就是修心、修身。”易嫦曦讚賞的回道。
假。
好假。
真假。
看著一女人、一女孩,在自己等人麵前上演的誇讚藝術,冷青雲四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那微微抽搐的唇角和眼中折射出對兩人話中話的無語。
“起來吧。”忘情宗宗主沒有繼續跟易嫦曦客套下去,手一揮,一道真元飄過,直接把青鬆從地上扶了起來。
“這些宗門對我忘情宗抱著很大的好奇心啊!”突兀的,忘情宗宗主瞥了眼之前那些被她揮手間消滅的十五個人所站立的休息台,語氣涼薄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易嫦曦雙眼微微的眯了眯,笑了。
聽這話裡的意思,有些人、有些宗派,似乎是要倒黴了。
眼前站立的這個女人,雖然沒有像書院夫子那般言出法隨,但是她身上的氣息與那書院的夫子比起來,不僅沒有落得下風,反倒是隱隱的強過那夫子。
至於之前那救走紫影的寒冰,她沒有接觸過,但是之後聽冷青雲所說,那寒冰與眼前這女人鬥爭過,似乎跟她是半斤八兩。如此推斷的話,那碧月寒冰的實力也是極強的。
“幾位,隨我進入忘情宗吧。青鬆,去跟傳功閣說一聲,請一位長老過來主持這入門弟子的考核事宜。至於祖宗……”忘情宗宗主看向了那目光依舊有些呆滯的九爺爺,歎息一聲“我帶祖宗一起回宗門。”
“是。宗主!”青鬆低了下頭,恭敬的答應道。
青鬆剛剛答應完,忘情宗宗主點了點頭,手一揮,青鬆直接的被傳送離開。
這傳送的過程,卻是半絲空間波動都沒有傳出。
見到這一幕,易嫦曦的瞳孔微微的緊了緊,好恐怖的實力。
駕馭空間。
這忘情宗宗主絕對到達了駕馭空間的程度。
駕馭空間跟運用空間,兩者似乎都是對空間的控製運用,但是兩字之差,卻有著十萬八千裡的差彆。
看著眼前這一幕,易嫦曦不禁暗暗想到,這修真界,比她前世所在的修真界更加的詭異莫測。這些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修真界這個脆弱的空間的存在,如今她卻是見到了兩個。至於之前的紫影,卻是沒算在內,因為她沒有親身接觸過。
僅是如此,也可以窺見這修真界的深不可測了。
兩個領袖級的人物,修為都如此的深不可測,而至於的其他幾大宗門,修為又能簡單到哪裡去。畢竟他們是可以立足於這深不可測的空間的宗門。必然有著屬於他們深不可測的底蘊存在。
“祖宗,我們回去吧!”在易嫦曦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側,忘情宗宗主對九爺爺說道。
“你們也跟我來吧!”在忘情宗宗主對九爺爺說完,隨後,她偏轉過頭,對易嫦曦一行五人說道。
她的手,執著九爺爺的手,左手向前一指,一道光門頓時出現在他們身前兩丈外。
隨著這光門的打開,一股濃鬱至極的靈氣撲麵而來。
好恐怖,好濃鬱的靈氣,僅僅是這撲麵而來的靈氣就已經達到了這外界靈氣的十倍以上。
“祖宗,我們走!”忘情宗宗主說著,扯了下九爺爺的胳膊,說道。
“我的名字叫忘情。曆代宗主的名字也都是這個。你可以叫我忘情。”忘情宗宗主即將帶著九爺爺跨入光門的檔口,回過頭,對易嫦曦說道。
忘情。
忘情宗。
易嫦曦點了點頭,也沒有跟她客套。不管她忘情是什麼身份,這忘情宗有多宏大,跟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來此,不過是為了一點,確認自己的父母在不在這修真界,在不在這裡。
跟隨忘情進入光門,濃鬱的靈氣頓時把他們一行席卷,每一縷靈氣就好像是找到了歸宿一般,蜂擁的鑽進了他們體內。
每一根毛孔,每一個細胞,在此刻喧囂,在此時舒暢的歡吟。
幾乎是進入光門的刹那,冷青雲四人立刻盤膝坐在地上,修煉起來。
並不是說他們有多麼的想要修煉,而是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修煉,因為他們體內的真元在接觸到這濃鬱的靈氣的刹那間,就好像突然間被引動了某個機關一般,突兀的沸騰了起來。
突破。
此時此刻,他們四人,在這股恐怖的靈氣的席卷下,終於尋覓到了契機。突破。
突破辟穀。進入到下一個境界。
金丹。
隻是此時沒有功法的他們凝結金丹,無疑是危險的。
“靜心凝神,莫要慌張,靜靜的體悟這一股靈氣的動向,決定好自己以後修真要走的路,我之前已經對你們大概的介紹過修真的情況了,你們若是選好了路途,那麼就大膽的往前走。”易嫦曦說著,手指分彆在他們四人的眉心迅疾的一點。
每次指尖的落下,都會有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沒入四人的眉心。
隨著這些光點沒入到四人的眉心,易嫦曦本來有些紅潤的臉色,蒼白了下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一般。
一側看到這一幕的忘情,眉尖詫異的挑了挑,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下易嫦曦,隨即收回。唇角泛起了一絲諱莫如深的笑痕。
易嫦曦在四點紅芒完全的沒入四人的眉心的時候,即刻間盤膝坐在地上,沒有絲毫顧忌的修煉了起來。
半響過後,一道紅芒從易嫦曦的身上爆發而出,照亮了半片空間,也吸引了一些忘情宗的弟子從宗門出來張望,隻是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宗主站在這裡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血芒慢慢的收斂,最後沒入了易嫦曦的體內,而血芒所接觸的空間裡的靈氣卻不知不覺的少了大半。
“你就不怕我在你修煉的時候,加害於你麼?”就在此時,忘情似笑非笑的調侃聲響起。
“你會麼?”易嫦曦站起身,笑著回了一句。
不是不怕。更加不是誇讚宗主仁義。而是你會麼?
一句話,卻是使得忘情完全的怔然了,旋即失笑“你倒是信得過我。”
信得過麼?
易嫦曦亦跟著輕輕的笑了。不是信得過她,也不是信得過這宗門,而是信得過她旁邊的九爺爺。
有些人,不用很多理由,更加不用很多話語,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足以得到另外一個人的信任。
而九爺爺恰巧是這樣的人,而又恰巧的,易嫦曦又信任了他。
因為信任,所以肆無忌憚。
這就是易嫦曦。
看著易嫦曦唇角泛起的笑,忘情也跟著笑了。雖然知道易嫦曦的信任跟她身側的這個老祖宗有著不小的關係,但是,不管如何,她不是在自己麵前安心的修煉了麼?
楊絕塵。風一樣的女子。她的女兒,卻比她更加的出色,更加的耀眼,她突然有一種瘋狂的念頭,她想,多年以後,這個風一樣的女子的女兒,會達到什麼的境界,又會在這風風火火的修行界鬨出怎麼樣的風風雨雨,會不會比她的母親更加的瘋狂,更加的肆無忌憚。
然後,她又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男人。
那個不顧一切,敢於抗爭,敢於追尋的男人。
那個讓楊絕塵甘願放棄身份,甘願做他妻子,名字叫做易驚天的男人。
想著這一切的時候,她笑了。
肆無忌憚而開心的笑了。
聲音爽朗,開懷、暢快的傳遍了整個忘情宗。
真是有趣的一家人。
她回了她原本就該回的地方。
她回去了。而她的丈夫卻是緊跟著她的腳步,一步步的往她的方向,不辭辛苦,勇敢的往那個未知的方向追去。
如今,此時此刻,他們的女兒,勇敢的站在了這裡。
她來這裡的目的,她自然清楚,跟她的父親一樣,找尋。
找尋她的親人。找尋她的至親。
一樣的執著,一樣方向,也一樣的未知。
可是此時此刻,那個方向,對於她而言,太過的遙遠,而此時此刻的她,也還太弱。
那個地方不僅對於她而言太過遙遠,就算是對於她忘情而言也同樣的遙遠,她也一樣的弱。
弱。那裡的一個小兵小卒,都能夠輕易的猶如捏螞蟻一般的捏死她,更何況是還未到分神期的易嫦曦。
“你想找楊絕塵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