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溫怡為什麼會有這段視頻。劉正園猛然記起幾年前郝英俊躺在浴缸裡說過的那句話“你說。我要是找人強奸了那個小賤人會怎麼樣。你還會要她嗎。”當時自己是怎麼做的。我居然打了他一巴掌……劉正園深吸了幾口氣。覺得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難受過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勉強撐著地板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水。又回到了電腦麵前。
“英俊能熬過來。我也能熬過來。”帶著這種認知。劉正園從頭到尾把那個視頻了一遍。明白了事情發生的時間。清了其中一個男人的側臉和另一個男人右臂上的紋身。
淩晨三點的時候。劉正園給郝英俊打了個電話。為了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乾澀。他特地喝了兩大杯水。現在。他儘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開口道“英俊。吃飯了嗎。”
“恩。吃了。中午小藍兒請客。我吃了培根金針菇卷。挺好吃的。下次做給你吃。”郝英俊抬了抬頭。著天花板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回不來。我慢慢學。等我有假了就過去找你。”
“恩。你快點學。做的難吃我也喜歡。”劉正園用手捂了捂眼睛。繼續說道“英俊。等我一年。一年以後我就回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好。”郝英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確實發生了事。”劉正園明白郝英俊的敏感。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這有個師兄。研究生剛畢業就準備結婚了。今天他給我發喜帖的時候炫耀他以後回家有人給他做飯洗衣了。我挺羨慕的。等我賺夠了錢。我們也去結婚吧。”
“我才不會給你做飯洗衣服。我頂多幫你把衣服扔進洗衣機。”郝英俊摸了摸臉。捫著手機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心情好的時候會做飯給你吃的。”
“我就知道……”劉正園把臉壓在被子上壓了一會了。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太瘦了撐不起西裝。”
“哥怎麼著都是最帥的。”
“再帥也是我家的。”
“……”
郝英俊掛了電話以後把頭埋在雙臂裡很久沒有動。細致如他怎麼可能聽不出包子的哽咽。雖然那抽氣的聲音很低很悶。他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我們都在裝。你在裝你不知道。我在裝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們都做個好演員吧。”郝英俊低聲呢喃了這麼一句。卻沒發現“視頻事件”已經發展到人肉搜索的階段了。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千萬不要忽視好奇心的力量。不負責的力量。更不能忽視“人”的力量。而惡性的“人肉搜索”就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第二天。張小藍來郝英俊的時候。他正神情麻木的坐在椅子上發呆。那麼耀武揚威的一個人。突然癟了。這情景任誰了都會心酸。
張小藍揚著頭睜了睜眼睛。端了一杯熱牛奶遞給郝英俊。商量道“英俊。景天給你放個長假。你去找包子玩吧。”
“為什麼。”
“……”張小藍不忍心跟郝英俊說實話。慌忙彆過頭去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著有個假可以去包子。給他做飯嗎。現在就去吧。”
“到了哪一步了。”儘管郝英俊抬頭的動作有些遲緩。但他的腦子還是靈活的。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道“跟我說實話吧。哥沒有什麼扛不起的。”
“英俊。你彆笑。彆為難自己。”張小藍恨恨的捏了捏拳頭。咬牙道“人肉搜索已經發起了。人肉出的呼聲最高的事發地點是a市的“閣光”賓館。視頻上傳的最先時間是在六年前。它是近期才被翻出來大肆傳播的……”
張小藍後來講了什麼郝英俊沒有聽見。“閣光”兩個字就像一個噩夢。每次想起都令人發狂。窒息。
郝英俊以前不相信惡人有惡報。現在終於可以肯定自己是個十足的好人了。他曾經為了找出那幾個騙子動用過人肉搜索。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被人肉者。
“我怎麼會這麼糟糕。”郝英俊的眼神清明了些。他喝了一口牛奶。搖頭道“我去了英國又能怎麼樣。我去了英國他們就人肉不出我了。我去了英國我爸媽就不知道他們有一個混賬兒子了。我不走。哥不是一根軟骨頭。萬一我爸媽要跟我斷絕親子關係。我還要工作。還要生活。”
“英俊……”
“你放心吧。我要是那麼想不開的人。我活不到現在。”
“……”
雖然郝英俊說他不在乎彆人怎麼他。但是張小藍和劉正園不會允許他以這麼狼狽不堪的姿勢裸露在那些無聊的人麵前。
晚上。當幾近奔潰的張小藍接到劉正園的電話。聽到那句話時。他既不安。又解脫…“小藍。視頻的事我知道了。”
“包子。你……”你什麼。你不要嫌棄他。你不能放棄他。張小藍想幫郝英俊弄明白劉正園的態度。但是英俊的驕傲他是知道的。隻好硬生生的在喉嚨口卡掉了後麵的半截話。
劉正園卻是知道張小藍想說什麼的。他深呼了幾口氣。坦然道“我愛他。我會守著他的。但是我現在做不到。小藍。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