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從書包裡抽出書,整理好。
依然有來向她借作業的,蘇曉沐微微笑笑,借給了他們。
吳啟諾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初一晚上,曾許毅打給他的電話,一句話。
“你贏了。”
再也沒有回複。關機。
還有,為什麼從他的獨特分組裡消失的她。重複添加再也加不上。打她家電話,無人接聽。
怎麼像是忽然被她踢出她的生活?曾許毅被踢出去了,連帶著他也被踢出去了。啊呀,曾許毅,你媳婦兒怎麼老把我們兩個當成連體嬰兒?一下子就解決了兩,夠狠。
每次收假來,都是一樣的場景。
隻是,這次暴雷似乎沒怎麼理蘇曉沐。蘇曉沐也不在意,是你要把我從其他班調過來的,欠了彆班班主任的人情,現在我考的不好了,就覺得失去了利用價值是嗎?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用利益來作為衡量是否對彆人好的標準?
蘇曉沐並不失落,反倒看清了很多事。
下晚自習。報亭。
很久沒有更新的報紙。一個寒假過去,是因為被深冬的寒氣掩埋住了乾枯僵硬的軀體,連最初停在報亭前呆滯的也失去了。
“寒假過去了,冬天可沒有過去!怎麼看起這些陳年報紙了?”
“過去的難道就沒有一點價值嗎?”
“恩?”
“過時了,但是存在過,不是嗎?”蘇曉沐微微挑起眉頭看著燈光打在玻璃上反射出的影子。
“好吧——那——你為什麼刪了我?”
“刪了你?”
“電話也打不通,一個寒假而已,你就把我踢出局了?”
“我不懂你們之間玩了什麼遊戲,踢不踢出局的話我也不明白。我從來都沒想過什麼局內局外,我也從來沒有興趣!”蘇曉沐一直沒有轉頭,語氣卻越來越重。
“蘇曉沐——”吳啟諾狠狠扳過她的肩膀,眼神憤怒地看著她。
“怎麼?沉不住氣了?”蘇曉沐輕蔑的眼神,吳啟諾恐怕再也沒辦法忘記。
“你說我想怎麼樣?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想玩兒了。”蘇曉沐眼睛垂直看著地下,被燈光照射地失去原本顏色的地麵,從腳心地下翻湧起寒氣。她的語氣那麼漫不經心,就像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你告訴我為什麼行不行?”突然緩和下來的語氣,因為再高的分貝似乎也震懾不了一個漫不經心的人。
“我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她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麵前這張清秀地臉。
“你們?”吳啟諾一臉錯愕,“分手了麼?”
“怎麼?你很高興嗎?”眼神像寒冷的冰。
“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把我想成那種人?”
“你不是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先不要這樣下定論好不好?”
“事實就是,你和曾許毅彼此認識,可是誰也沒有告訴我!”夜色下他深得看不見瞳孔的眼睛,陌生。完全是一個陌生人嘛,她又輕蔑地笑了笑,揚起嘲弄的嘴角。
“你——”
蘇曉沐沒打算再聽他後麵的話,繞過他,徑直地走向了林蔭道,消失在無邊淡漠地橘黃燈光和向深的黑暗裡。燈光和黑暗,這樣對立的東西,怎麼會融合在你的身體裡,怎樣都無法拉扯出來。
一切都是你們挑出來的,要我給理由,不是荒唐是什麼?難道你們打我一巴掌,讓我自己看到自己的虛偽,我還該感謝你們所有人背棄我麼?蘇曉沐心裡雖然早已波瀾起伏,麵上卻鎮靜自若。一股冷漠,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離開他的視線,消失在林蔭道和路燈的交映處。吳啟諾錯愕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