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毅有些生氣了“為了陸一陽,覺得對不起才這樣嗎?”
她沒有回答。隻覺得整個人很狼狽,因為坐出租回公寓的時候,司機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她那時看向倒車鏡裡的自己,淩亂的水草一般濕漉漉地爬滿幾乎半張臉的發,半乾半濕的衣服讓她霎時衣衫不整起來,沒有血色的臉晚上出門可以嚇死個人。
但是,她自己懶得改變,因為她的額已經有些微的滾燙起來,思維很受限,隻限於思考離家的距離還有多遠。
“我在問你話,是不是因為他?”半晌沒等到她的回答,他又有些慍怒起來。
今天所有人都要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了嗎?她抬著疲憊的眼“曾許毅,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力管我?就隻因為小時候那些荒唐的約定嗎?那些早就過期了,過期了!”最後三個字她說地很用力,她知道自己的眼眶又一次泛紅了,這一次,卻被他收進了眼底。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竟然有種血液向上翻騰的眩暈感,蘇曉沐隻覺得頭暈暈沉沉的,然後整個人撲倒進他的懷裡。
多麼熟悉的場景。
蘇曉沐,多年前,你不知道那個給你懷抱的人是我吧。
最後一彆,悄然一吻。這些都被歲月掩埋。但是,記憶不停歇。
我一直記得你說過,要從平南去到京北,天南地北,越遠越好。
所以,我會一直在京北等著你。
平南,京北,任何有你的地方,我都會等。我說過,我存在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除了漫無止境地等待你。
他看著她濕漉漉的衣服,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就這樣蓋上被子越發容易感冒的吧。
心裡鼓搗了幾秒,還是決定——
他為她脫去衣服的時候,閉上了眼睛。
觸摸著她滑嫩的肌膚,甚至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可是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醋意十足的念頭,逼地他要發瘋。她,和陸一陽做過那種事嗎?這種事,他從來沒想過。至少,在完全得到蘇曉沐之前是絕對不會想的。
所以,把相同的想法加在她身上當做是她的想法。他信任她,但是,不信任陸一陽。
那天,貴賓休息室,他們?
衣衫略有不整,頭發淩亂的她,和陸一陽做了什麼?那時候因為不信任因為心痛地麻木,竟然隻能用無視她來忽略這一切。
想到這點,他飛快地脫去她的衣服,可是那個東西,讓他的手指僵硬了太多次。年幼初識時,幫咳嗽不止的她拍背,感觸到那個東西時,也是類似的僵硬。隻是,今天更加僵硬了。
年幼從未想過這些事的。
眼睛的緊閉度又加了一個檔次,然後麻利地解開她的內衣扣。再幫她換上乾衣服蓋上被子的時候,睜開眼睛,感覺自己都要活在異次元空間了。眼部神經快要抽搐了。但是剛才碰到的某些東西實在是無心之過。
總覺得躺床上這個人已經把他的獸性挑逗地蠢蠢欲動了。
至於她醒過來要懷疑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他就暫時不去想後果了。
把毛巾好好敷在她額上之後,安靜地看著她略微蒼白的臉。
趨利避害,不會有人做地比你更好。
腦海裡竟因為她的臉龐而一直盤旋這句話了。
不辭而彆四年,是我的不對。你恨我,也無妨。因為我無法要求你一直愛我。
張愛玲說,想要忘記一個人,時間和新歡。
可是時間對我來說竟像毒藥了。似是越儲藏越醇香的美酒。
記憶裡隻有你的好,隻有你與我緊緊依靠。可是,愛情不停站,開到天荒地老,需要多勇敢。
他輕輕撥弄著她額前的發,剛剛被他用乾毛巾擦了又擦,現在正安逸慵懶地淩亂在她的眉上。
衝動為她,愛有多深才能這樣毫無顧忌?
曾許毅看著她睡著,在下飛機後直接趕往她公寓,他也有些疲倦了。他也慢慢伏在她的床邊。照理說,他現在應該出現在陸長誌的病床前卑微地請求他的原諒,再給他一次機會,可是,他突然不想這麼做了。
逃避青春十年,和逃避一輩子,總覺得青春這樣更為浪費。寧願可屈可伸地活一輩子也不要在人生最美時光委曲求全。大器晚成,他並不喜歡這個詞,晚成之時,已錯過最美時光裡的相遇相知。這輩子,也就在那頂峰之時隨之灰飛煙滅了。
可是,他此時的年少輕狂,卻與他的冷靜成熟相融合。,,這樣竟如冰火交鋒在心臟裡而不得痛快了。就讓我繼續愛著你,從頭開始,伴隨著我從頭開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