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你所有的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如果能夠看破。
誰的錯。
“那就要恭喜二位了!”記者們開始哄鬨起來,要兩人的甜蜜的合影。
蘇曉沐原先掙紮著,卻被他已經開始發白的骨節箍地緊緊的,她都感覺到自己肩膀的骨頭快被他這力度給擠壓碎掉。
她越是掙紮,他越是逗笑般地湊近她的臉。
她的耳根緋紅,這樣的關係,她怎麼會允許結果變成這樣呢?連帶著心也開始掙紮,要在記者麵前毀了這一切,毀了他精心編織的美麗的謊言嗎?毀了他的謊言,怎麼會有種會毀了他的人生,毀了陸一陽的人生,毀了自己人生的心情呢?
曾許毅在她耳畔輕落下兩字“彆鬨。”然後飛速地轉向她也已開始緋紅的臉龐。
閃光燈此起彼伏。
白晝是隱藏不了潛伏的,所以戰爭裡總是那麼喜歡夜間偷襲。可是,白晝裡的鬥爭又怎麼會從不發生呢?
才一天而已,一天。天翻地覆。
我訂婚了。你竟然跟了那個人。
站在樓梯轉角的人,望著微笑著的那兩人,竟像是融為一體的存在。
那麼匆忙地過來的我,該有多麼擔憂你。可是我的擔憂好像也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就不能等我,哪怕一分一秒。
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喧囂裡走到轉角,多麼擔心她會被逼到角落孤獨無力,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喧囂裡走出轉角,心破碎了一地。
這個世界,怎麼會因為失去了一段不太真實的愛情就改變它的模樣呢?它瘋狂地變化,唯一不變的,是它經常讓殘酷打敗積壓在我們心底作為信念的美好記憶。記憶是多麼讓人撕心裂肺的東西,比寒風灌進了被撕裂的胸口跟讓人心驚膽戰。
這些,都是你給我的痛。
誰又在報複誰呢?
曾許毅不再給記者們時間,隻說今天行程已滿,不再方便透露,然後摟著蘇曉沐的肩膀很從容地穿梭在記者之間,下樓去了。記者們竟然也沒再攔著,對著他們的背影拍個不停。
蘇曉沐在下樓地時候依然在掙紮,然後小聲問道“記者不會是你叫過來的吧?”
他咧嘴一笑“虧你能這麼信任我,這樣我不好好報答你怎麼可以呢?”
蘇曉沐頓時無奈了“你還想怎麼樣?!”半帶疑惑半帶吼叫的。
曾許毅這下摟住她肩膀的手就直接捂上她的嘴了“你就這麼不信我?你覺得我隻會傷害你是嗎?”他說完又霍地鬆開自己的手。
蘇曉沐這下完全上火了“你為什麼在記者麵前說那些話?搭了台子還要我配合你拆嗎?”
“我現在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錯是吧?是,我自己想太多,神經病,那我也都是為你!”
蘇曉沐很少見過他盛怒的樣子,現在曾許毅臉紅脖子粗地對她說這話,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是,他也不能,就在記者麵前把他們兩的關係說成這樣,如果不結婚,不是還要一起拆這爛台子嗎?
可是她突然又覺察自己多麼自私,自私到,竟然隻想要不為後果承擔責任。一開始獨自麵對之前不是很期望會有人來幫她的嗎?那他來了,幫了,雖然不是她意料之中想要的幫,可終究是解救她於水火了。卻偏偏不領情了。
清晨的寒氣尚未完全散去。北方夏季的清晨也伴著些微涼意。
蘇曉沐聲音柔軟下來,眼神略帶無辜,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這樣,會讓人看著就心軟。“對不起。”
曾許毅的麵色已經恢複正常,心情也平複下來“沒事。”
兩人目光相持了一會兒,曾許毅還是先發話了“準備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平南了。”
曾許毅的神經又有些微繃緊,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一團。不知怎麼,會有種她會消失的預感。在久彆重逢後,出現的,又會消失。是她必定會賜給他的報複,誰讓他曾經那麼無情。當然,他也絕對不會在她麵前知會另一個人的事。這些事,湊在一起,竟然就變成風暴中心了。足以讓一切在這短短幾日天翻地覆。他們都不是命運的操縱著,隻是卑微的持有者。就像,隻擁有經營權,不擁有所有權的,經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