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美人去_小桃紅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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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美人去(1 / 2)

小桃紅!

“喜糖?要吃也是你我二人的,如何會扯上鄧佩雯?何況她比我大三歲,論理我應稱呼她一聲鄧姐,又怎會與她生出甚麼情愫。”沈硯青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太荒謬。

不說這個還好,鸞枝步子一頓,走得更快了。

京城第一衣莊定下的鳳冠霞帔,早已不知在銅鏡前暗自比量過多少回,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喜服上落了灰,卻不見誰人主動提及過日子,就記著他的生意……幾次三番,先前的憧憬有多麼美麗,空盼望過後的落差就有多大。

那碎步疾走,不見回頭答話,沈硯青卻吃醋了……可惡,還說什麼忘記,明明一看見那人,她就怨恨上自己。

攥了攥掌心裡兩顆冰清無暇的白玉,忽然幾步走上去,扳過鸞枝的肩膀“你還沒有和我解釋,為什麼又背著我出來見他?”

清偉的身形嚴嚴罩住鸞枝,表情冷肅,不讓她走。

他一生氣,連周遭的空氣也好似頃刻間都陰沉了下來。

還說以後都不對自己凶呢,瞧,這會兒都不知道有多霸道。

肩膀被摁得酸麻,鸞枝也生氣起來,用力撇開沈硯青的手“跟著老太太的車,你說我還能出來見誰?…找不見你,反倒聽見彆人都把她叫做老板娘,連午飯她都給你備好,不給你借口回家和我一起吃,枉我還日日在家裡等你到飯涼。你呢,倘若讓人叫我一聲蕭娘子,也把我擋著不讓你見,你受得了嗎?”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個撓人的小妖精,竟然不打招呼就跑出來查崗。

沈硯青鳳眸瀲灩,忽然摟住鸞枝豐腴的雙肩“受不了!…怪我粗心,以為不過是南邊的習慣,回頭就吩咐夥計們改口。那麼,你今後也不許見他了可好?我是你丈夫,他卻不是,我不允你再為他傷神。方才見他與你靠得那麼近、還握著你的腕,簡直想要衝上去揮他一拳頭,又怕看到你護他…”

個小氣鬼,天下間還有誰的愛比他更霸道嚒?

鸞枝心裡頭又酸又暖,被沈硯青箍得難受了,忍不住捶他“冤家,你倒是敢揮?…還說什麼要替我補償,你看看你剛才那些言行,有多殘忍?我可警告你,如今整個人整顆心都掏給你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若是再在他麵前雪上加霜,故意刺傷他,我可就真不和你好過了!”

嘴裡頭說狠話,想到鳳蕭方才打馬而去的寂寥背影,眼睛卻又澀。

沈硯青心中的醋意這才得了安慰,愛寵地把鸞枝身子扳過來“不許紅眼睛,你一為他難過,我心緒就亂了!隻要你答應我不與他見麵,我自然會給他謀一條出路。如今布莊生意擴大,將來南來北往的貨物隻會越來越多,沈家缺一支長期走貨的鏢隊,想來想去,我認為他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以他一身傲骨,若是直接施與他銀子,必然會觸傷他麵子;這般互惠互利、各有所求的方式,隻怕更樂於接受。”

想不到這廝麵上不語,私底下原來已考慮得這般周全。

鸞枝抿著嘴角,惱了沈硯青一眼“少來,他如今正在接鏢呢,才沒空理你!…那,鄧佩雯怎麼辦?一群夫人太太都把她當做你女人,隻怕你家老太太已經動了心,打算捧她呐!還給我們娘兒仨抬什麼身份?不用抬了,反正一拖再拖。”

她口中氣話噎人,眼神兒愛理不理,卻分明在試探他心思。

…個嘴硬的女人,原來擔心的是這個。

沈硯青暗生得意,精致嘴角勾出一抹促狹“祖母斷不是那見異思遷之人。退一萬步,即便她有意,我與鄧佩雯也是不答應的……你就安心等著做爺的沈太太罷。”

如若固執少年,指尖挑起鸞枝下頜,逼鸞枝去看他的眼睛。

鸞枝不看,他就親她的唇瓣。點點輕啄,湧動的喉結迷人心魄。

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歸家,見狀紛紛回頭張望……嘖,瞧這猴急,暴雨都要下來了!

隻把鸞枝看得羞惱,頻頻地捶他肩膀“氣完了又哄,沒得像你這樣無賴!…不過哄我也沒用,你們沈家出爾反爾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如今布莊的生意越做越大,多少人想挖走她那部分股份,老太太怎麼可能不打她主意?若是將來你真與她如何,一輩子也彆想進我的房了,我堅決不和你好過!”

沈硯青不由眉峰一蹙,一貫隻將鄧佩雯看做無性彆搭檔,倒是沒有來得及思想這個問題。眼下的布莊,除卻自己經營,南邊的作坊乃是一大關鍵,若是當真被分出去,隻怕生意也做不成了……

見鸞枝抬頭凝視,便暗暗斂藏起心思,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傻女人,都說了不可能,你偏要頻頻瞎想。”

“沈老板不用敷衍阿桃,若是他日膽敢再娶,她們娘兒仨本殿下一塊帶走就是~”話音才落,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二人回頭看去,隻見四皇子元承宇站在幾步開外的馬車旁,著一襲玄色夏綢長裳,腰束玉帶,英姿翩然。數月不見的功夫,那一身氣度看起來越發的器宇軒昂。

想到方才被沈硯青當街吃豆腐的一幕,鸞枝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屈膝一福“民婦見過四殿下。”

“免禮。”元承宇隔著扇子將鸞枝輕輕一托,見鸞枝身形豐腴,臉頰暈粉,知道沈硯青將她照顧得甚好,心下暗自滿意。

不過,對著沈硯青卻很不客氣“沈老板見縫插針的功夫真是見長,年前才說要阿桃與你和離,這般迅速就已經迫她懷了孕。嗬嗬,果然應了那句‘天下無商不奸’。”

這位四皇子心思極陰暗、手段極陰險,前番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他,竟然假借老太後之手把自己關在宮中,一連虐了幾夜沒合眼;後來京城裡的生意擴張,也沒少被他暗中打壓。沈硯青早已經恨得咬牙切齒,冷颼颼瞥鸞枝一眼“接二連三……果然祖母說得不錯,不能隨便放你出門。”

轉了個身,卻對元承宇笑眯眯施禮“哦呀~辦案四爺大駕光臨,幸會幸會!知道您有惦記良家少婦的愛好,草民怎敢不上心?自是快馬加鞭、夫妻好合則個……隻不知四爺今日又看上了哪張畫裡的美人?準備強搶哪家的娘子?草民或可指路一二。”

知道這貨嘴毒,元承宇也不理他,挑著眉頭將鸞枝上下一番打量,臉色頓時冷卻下來“瘦了…,必然是哪個不識抬舉的又頻頻惹你生氣。若委實看他不順眼,本殿下領他回宮中小住幾日便是。老太後一副前朝山水古畫,上個月被蟲蛀了許多洞,正愁著沒人將它填補完整。”

原來不讓自己出門,竟是老太太算計、沈硯青默許,太可惡了。

雖不曾挑明關係,鸞枝卻已曉得這位四皇子於自己的無害,便站到元承宇身旁,委屈道“他一天不氣我,他就不姓沈了!為太後娘娘效力,乃是沈家莫大的榮幸,殿下隻管帶他走就是。回頭我與老太太說一聲就好。”

眼睛瞎了嗎?這般圓滾滾的肚子,一天四五頓的吃,重的自己都快要攬不動她了,瘦在哪裡?…明明就是公報私仇,拆人婚姻!

沈硯青暗暗衝鸞枝眯眼齜牙,威脅她立刻站回到自己陣地——可惡,怎生得這女人勾搭的全是些惹不起的貴胄?

鸞枝才不呢,偏揪著帕子留給他一個嬌影香臀。

那孕中的臀兒豐滿圓翹,越發撓得沈硯青醋火熊熊灼燒,卻又奈何不得。其實暗地裡也曾有過打聽,知道元承宇的母妃也姓朱,然而卻不確定鸞枝與他到底甚麼關係……畢竟不想參與進權勢紛爭,便隻當作是巧合,不去刨根掘底。

捺著一腔憤懣,對元承宇違心鞠了一禮“草民如今一屆商賈,渾身銅臭味道,思想粗鄙又俗氣。那填補‘許多洞’的高雅畫技,早已經不複存在,隻怕侮了古人遺作,擾了他們地下安歇。還請殿下以死者為大,海涵海涵。”

不去。

…忍了多少天才得今晚一頓伺候,瞧這小翹臀兒嬌的,不能輕饒了她!

好個‘死者為大’……臭小子,隻怕是心裡舍不得媳婦。

元承宇暗自好笑,他比沈硯青大三歲,其實若是排除鸞枝這一樁關係,對沈硯青的才乾確是委實讚賞的。即便自己在暗中頻頻打壓,沈家的生意卻依然蒸蒸日上,注定不是池中之物,關不住。

然而既娶了自己的表妹,就必然不能太過張揚……

元承宇執扇淺笑“沈老板生意才起步,那花邊新聞倒是越來越多……自己好自為之,若是下個月還不將阿桃扶正,不怪我將她母子三人整個兒領走,從此與你沈家再無瓜葛。”

…可惡,這分明是赤果果的仗勢欺人、強搶民婦!

沈硯青恨得磨牙,卻不動聲色,偏將鸞枝寵溺地攬進臂彎“不敢不敢,今生能得阿桃為妻,乃是草民前世修來的福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九,屆時還請四爺過來喝杯喜酒則個。虧得您一直惦記拆牆,我與阿桃才得了今日的如膠似漆。”

喂,誰與你如膠似漆了,沈硯青你臉皮能不能再厚一點?

氣得鸞枝打他。

他卻越發把她在懷中緊了一緊,那清雋麵龐上鳳眸彎彎,有如春風沐浴,隻恨不得將恩愛做得世人皆知。

“好。若是下月還未扶正,沈老板那幾間鋪子也彆開了,回去繼續畫你的香粉畫吧。”元承宇用扇柄敲了敲沈硯青清瘦的寬肩,難得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傾慕多年的畫師,心中自是好生痛快。

因想起正事,便又皺眉問鸞枝“煙膏可還抽著?…方才那個與你說話的男子,看起來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是如何與他認識的,可知他是做什麼的嚒?”

鸞枝不明所以,柔聲道“謝殿下惦念,那煙膏早已經戒乾淨了。方才那位……是藥鋪的常客,聽說如今做著走鏢的生計。”

莫名的不想說出鳳蕭身份。

走鏢嚒?

元承宇不動聲色地凝了凝眉,又勾唇笑道“戒斷就好。想不到區區一個京郊州縣,倒是麻雀雖小、五毒俱全……那人你最好離著遠些,希望此次的案子與你們沈家再無瓜葛。

身後有小廝打馬過來“爺,那人已經下樓,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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