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亂天下!
看到淩雪又一次將手裡的信紙用力的搓成一團,扔到那種能化掉字跡的茶水裡,葉沐白終於忍不住出了聲“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五次這樣氣憤了,究竟寫了些什麼?”
“沒什麼。”淩雪晃了晃茶杯,看到茶水變了顏色,接著說道,“不過都是鬼薇分散在各地的分部傳回來的消息罷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看到淩雪狠絕的眼神時,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若是說他活到現在有幾件難忘的事的話,一天前的事情就算在其中。
連續幾天幾夜的趕路,終於趕到了她所說的黑山,這個位於三國交界混亂無比的地方,有關鬼薇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黑山是鬼薇總部所在地他還是知道的。
隻是,她帶他來這裡做什麼,鬼薇的腹地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麼?葉沐白心裡捉急,他師父雖然讓他儘力獲得淩雪的信任,可是她這是信任的表現麼?這些,他也不過是敢在心裡想想,麵上卻是一點都不表現出來。
兩人休整了一日,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被淩雪帶進了鬼薇總部的所在。
原來這個許多高手搜尋許久也不見的地方,竟藏在一個高深的陣法後麵,前麵還有小村鎮作為依托,誰會在意那些看似平淡無奇的樹木石頭啊。
不過,更令他驚歎的是她的手段,二話不說的就召集了鬼薇總部現有的所有人,宣布了一係列的改革和晉升製度。
那樣的果決和霸氣,讓他甚至一度懷疑信息有誤,他師父不是說鬼薇的主人銀花麵具,是個膽小怕事的人麼?他怎麼在她身上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新的獎懲製度替換下了很多暗影門的人,自然引起了極大的不滿和躁動,可是他更沒想到的是,當場,小丫頭竟然放話,誰能打敗她,這鬼薇的當家之主的位置就交由他來做。
葉沐白本來想隻在旁邊看著的,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拽她的袖子,輕道“你瘋了,你怎麼知道這裡沒人能打得過你?”
“我當然知道。”淩雪沒有一絲猶豫的說著,看了一眼葉沐白,眸子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你哪裡來得這自信,我都不敢說……”葉沐白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這些殺手之徒,能夠得到這麼一個大的組織,對誰來說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能打得過我?”淩雪麵色平靜地打斷他的話,轉而掃視了一圈眾人,朗聲道,“沒有人想挑戰我麼?鬼薇的主人雖然不是什麼好名頭,但是也不小不是麼?”
又聽到她這樣的話,葉沐白當時隻覺得一陣頭大,她當真是瘋了不成?還敢說這樣的話,就不怕他們群起而攻之,到時候他怎麼護她?
依舊沒人上前,淩雪卻是等的不耐煩了,抬手指向一人,厲聲道“你來!”
直到現在,葉沐白才知道,那人就是負責和暗影門聯絡的暗線,可以說鬼薇裡所有暗影門的人都是由他管理的,挑這樣一個人,淩雪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她想要擺脫暗影門的控製,並借此來立威,整肅鬼薇的風氣,被暗影門派來的那些混吃混喝的人已經揮霍的不像樣子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種時候,那人隻得硬著頭皮上前了,他可是代表著整個暗影門,在這裡退縮了,不就是代表他接受銀花麵具這大刀闊斧的改革?苦心經營多年的不就要拱手送人?這樣的大罪他可擔待不起。
眼見著兩人要打起來,葉沐白卻是不甚擔心的,這些混江湖的對於正大光明的挑戰從來是不搞小動作的,尤其是在這眾多人的麵前,若是被人發現,那他以後就彆想在殺手界混了。
一對一的決鬥,他一點也不擔心淩雪,就算打不過,她還是有本事保住命的,可是,下一秒,他的心思就再也轉不動了。
一招,就一招,淩雪就將那人撂倒在地,連他都隻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虛影,更彆說其他的那些人了,他們可能連她的動作都沒看清,那人就倒在地上,痛苦的站不起來了。
片刻的功夫,近百人的廣場就詭異的安靜下來。
誰人不知她“隨手”點的那人一直是銀花麵具不在時的一把手,也曾經有人鬨事,全都被他幾招擺平了,他們的心中儼然已經把這人當成了“老大”,可是突然冒出了一個能將他們老大打倒的人,叫他們怎能不震驚。
“如果沒有意見的話,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淩雪彎了彎嘴角,她豈會傻到將眾人都放在自己的對立麵,來這裡之前,她早從小薇鬼刃的嘴裡了解了這裡的情況,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她一早計劃好的,儘管有些冒險了。
“等等。”人群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喊住了她的腳步。
“還有什麼事?”淩雪眯起眼看他,一個沒有印象的家夥,一身的衣物還很新,看樣子是剛剛晉升成大鬼的身份。
“現今世道混亂,我們都是不得已才來做這殺人的買賣,說句實話,來鬼薇的時候隻是想著有口飯吃,一直沒把自己當做鬼薇的人,但是從今往後,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死心塌地為鬼薇而活著的人,還望銀花麵具以後能指導我等一二。”那漢子一口氣說了什麼多,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這人倒是直接,可是這樣說出的話卻並不讓她討厭,淩雪平靜的看著他,冷冷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劉達,這是和我一同從柳葉城逃出來的兄弟。”劉達攬住身旁的兩個人,一提到柳葉城三個字,三人均是一副悲痛的表情。
這些變化全都看在了淩雪的眼裡,她轉了轉眼睛,輕道“我記住你們了。”
頓時,人群就因這一句話仿若炸開鍋了一般,各種喊著表忠心的聲音此起彼伏,讓淩雪不由壓低了眉頭,至於這麼激動?
一旁的葉沐白卻是看的呆了,他要怎麼跟師父彙報現在的情況?那個“懦弱”的銀花麵具變了,還是說她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
他這樣想著,思緒又跳了回來,瞥向那已變成墨色的茶水,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