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言拆開看了看,臉上立刻浮現笑容,開心的說,“是流螢,她邀我前往湖心亭一聚。”
他連忙起身,拿過旁邊掛著的披風,往外走。
阿卓欲跟上他,他扭頭道,“你不必去了,流螢說要我一人前往。”
“啊?那好吧。”阿卓隻好停下腳步。
溫玉言翻身上馬,興高采烈的禦馬而去。
剛去沒多久,十五便從外頭回來了。
“十五?”阿卓有些詫異,“你這是去哪了?天黑了才回來。”
“去外頭辦了些事,王爺在書房吧。”她往書房走去。
阿卓追了上去,說,“十五,王爺不在書房,他剛去和司徒小姐相聚去了。”
十五腳步一頓,“這麼晚了?”
“對啊,但司徒小姐來信了,讓他去,喏,你看。”阿卓把信交給了她。
十五看了看,臉色一變,道,“不對!”
阿卓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轉身就朝外飛奔而去,信紙飄飄然然落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阿卓懵了,緩緩看向糖豆,糖豆眼神比他更迷茫,兩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十五急不可耐的朝湖心亭狂奔而去。
溫玉言來到了湖心亭,可是卻並未得見流螢的身影。
他疑惑的環顧四周。
“王爺,閃開!”
突然,從遠處傳來了十五的聲音。
溫玉言下意識一個側身,一把刀明晃晃的劈了下來,砍在了湖心亭的圍欄上。
帶著帷帽的黑衣人拔出刀,又朝他砍去。
溫玉言捏緊拳頭欲抬手,但腦中又不由想起母妃的囑咐,隻能再度躲閃開了。
但那人揮刀極快,他的手臂不由中了一刀。
“王爺快走!”十五跑上前,拉過他的手,就往外逃。
黑衣人立馬追殺了上來,飛身一腳就踹在了溫玉的後背上。
溫玉言頓時向前摔在了地上。
他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那人便提著刀,沒有絲毫猶豫的揮刀而下。
千鈞一發之際,十五竟徒手接了刀。
血從她掌心流出,她緊握著刀刃,道,“薛罡,殘害皇室,你可知是何罪!”
薛罡?
溫玉言震驚。
那人開口竟真是薛罡,他無所顧忌的言,“殺了你們,誰會知道是我所為,王爺你可彆怨我,你說你好好當個草包王爺不成嗎?非要來自尋死路!”
薛罡也不廢話,掙開了十五的束縛,又朝溫玉言砍了下來。
十五忙往溫玉言身上一趴,就在這時忽天降一人,一腳踢在了薛罡肩上將其踹開。
薛罡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利劍便向他攻來。
而這利劍的主人,正是楚瀟然。
薛罡沒想到那楚瀟然平日裡吊兒郎當,可劍術卻不耐,但終究還是薛罡站了上風。
十五見楚瀟然打得有些吃力了起來,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彈弓,從地上隨便撿起一塊石頭,對準薛罡打了過去,一下子打掉了他的帷帽。
薛罡趕緊擋臉,為避免被楚瀟然認出,他隻好心虛的轉身逃了。
十五鬆了口氣,忙扶地上的溫玉言,擔心的問,“王爺,你可還好?”
“我沒事。”溫玉言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楚瀟然走了過來,笑道,“小丫頭,你準頭可以啊。”
“多謝楚公子出手相救。”溫玉言向其抱拳致謝。
“王爺言重了。”楚瀟然輕描淡寫道。
溫玉言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言,“這薛罡實在是太目無王法了,我一定要將此事上奏給父皇,屆時還請楚公子為我做個人證!”
“那個王爺,實在對不住,楚某對朝堂之事並不感興趣,更不想參與其中,請恕在下愛莫能助。”楚瀟然持劍行了一禮拒之,他看了下四周又提醒,“此地不宜久留,王爺還是早些回府吧,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完,楚瀟然抱著劍,轉身離去,高高的馬尾甩在腦後……
“王爺,回府再議。”
溫玉言點頭了。
受傷的二人回府可把阿卓嚇了個半死,忙去叫來了郎中。
處理好傷口後,阿卓和糖豆送郎中離府。
溫玉言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王爺……”十五急忙起身。
溫玉言目光落在她垂在身側的手上,想起剛剛她拚死擋刀的情景。
“你手受傷了,這些天,不要做什麼活。”溫玉言道。
十五點頭,笑言,“多謝王爺體恤。”
溫玉言歎氣在旁坐下,看著她好奇問,“十五,刀下來的時候,你都不怕嗎?”
她搖了搖頭,言,“生死有何懼。”
“你竟連生死也不懼,難怪你膽子如此之大。”溫玉言笑了笑,“看來這世間你已無所畏懼了。”
“不,奴有所懼。”
溫玉言一愣,不解問,“何懼?”
還有什麼比生死更可怕的嗎?
他不懂。
“奴……”十五咬了下唇,說,“奴怕王爺的不信任。”
溫玉言一怔,難以置信道,“我信任就那麼重要?”
竟比生死還重要?
“王爺的一切,對奴而言,都是重要的。”她的眼神一片赤誠。
叫他瞧的心中發顫,他沒想到十五竟將自己,看得如此之重。
溫玉言不由沉思,十五那麼聰明,她若有害人之心,隻怕自己早就遇害了,況且自己一無財二無權,十五就算居心不軌,她又能從自己身上圖到什麼呢?
回想之前,她從來沒有像旁人哪般輕視過自己,反而每一次都是在竭儘全力的幫自己,對自己畢恭畢敬言無不儘,總是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著想。
反觀自己,卻因她來路不明,對她猜忌懷疑,他忽然明白了,那日為何穩重的她如此過激了,倘若自己如此真心待一人,而被如此對待,隻怕自己也會生氣和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