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我最後很認真的問你一次。”溫玉言麵向她嚴肅的說,“你真的要和我一起?”
十五瞬間單膝跪下,抱拳說,“十五,誓死追隨王爺。”
她目光如炬,堅定不移。
對於溫玉言來說,十五就是那春風,百花聞儘,一掠山河萬木逢春,她在自己麵前,連蠻疆的風,都變得格外溫柔……
賢仁來到了溫政良的床榻邊,假惺惺的問到,“陛下,您好些了嗎?”
溫政良不回答,隻是滿眼憤怒的看著她。
賢仁不以為然,春風滿麵的說,“陛下,您放心,現在本宮替您將朝堂打理的井然有序。”
溫政良眼中迸射著仇恨的火花,眉毛猙獰的扭在一起,虛弱的凜聲言,“朕一直待你不薄,為何要如此對待朕,你對朕過往的那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不成!”
賢仁斂去了笑容,“我曾經對陛下你,也有過真心,容下清秋已經是我最大退讓,可是我沒想到陛下你,除了有清秋以外還有那麼女子,一個接一個,臣妾對陛下的那點真心,便是這麼被慢慢消耗殆儘……”
她又嘲笑了起來,說,“陛下,您也要真心的嗎?難道您不知道,在深宮就沒有真心二字!”
“不對。”賢仁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更加嘲諷的說,“清秋倒是對陛下一片真心,但最終還不是被您丟在冷宮十多年,世人皆以花比美人,一朵花能夠盛開多久?一個女子又有多少個十年?好在我不像她,我沒那麼蠢!把所有的一切都給陛下你,最後以自刎了卻殘生。”
賢仁湊近了他一些,笑道,“此外,我不妨告訴您,其實慎言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您的孩子早就被我,用來換這皇後之位了!”
溫政良震驚,聲音發顫的問,“蘭君的事,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劃?”
“是!我原以為清秋已經很蠢了,沒想到您那個嫻妃更蠢,三言兩語就被我騙的團團轉,還敢覬覦我的皇後之位,我隻能叫侍衛把她玩死在床榻上了!”賢仁很惋惜的說,“隻可惜啊,陛下沒見看到,她想呼救卻呼不出的樣子,那真真是精彩至極。”
“清秋待你如至親,你的怎麼下得去手,去害死她!歹毒至極!”溫政良恨極發指的說到。
“我歹毒?我做的這些可都是跟您學的啊陛下!”賢仁橫眉立目陰鷙的一麵大笑,一麵說,“清秋隻是待我如至親,可陛下您呢?您連至親都殺!其實害死清秋的人是陛下您啊,我隻是略施小計三言兩語,就讓您覺得她和南陽王有私情,是您的猜忌和絕情害死了她!這個皇宮真正歹毒的人,是你!”
陛下沒有錯,陛下是天子,怎麼可能會有錯呢。
耳邊響起來清秋那日的話,腦中也逐漸浮現她揮劍自刎的畫麵,那一刻她是望向自己的,眼中滿是不舍,他以為是她對這世間的不舍,眼下他才明白,那是對他的不舍。
她還愛著他,一直都愛著他,哪怕被傷的遍體鱗傷,她的心中從始至終都是他。
一直覺得她不解釋和南陽王的事情,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有解釋,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好好聽過她的一句話,沒有去相信過她的一個字。
這世上最愛自己的人,就被他這麼活生生的逼死了……
悔與恨頃刻如刀一般,淩遲著他的整顆心,眼眶通紅,整張臉都扭曲異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甚至都感覺難以呼吸,頓時一口血從溫政良嘴中直接噴了出來……
待楚蕭然好了之後,溫玉言召集兩軍會師,便向皇城而去。
為了不打草驚蛇,溫玉言將軍隊,分散成了幾個隊,他隻帶著一小部分先行,而其他人則後行,且在城外靜等號令。
傍晚十五等人暫留客棧,他們一起圍坐在桌前用膳,溫玉言姍姍來遲,然後繞過一圈,在十五的身邊坐下。
“明日就要入城,大家都謹慎些。”溫玉言提醒到。
楚蕭然和楚涵軒點頭。
用完膳後,十五端著水推門進入了溫玉言的房間,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在更衣。
十五猝不及防看到了大片裸露的胸膛,趕緊背過去了身去,慌張的道歉,“王爺,抱歉,是十五唐突了!”
她心裡責怪自己,怎麼剛剛進來不不知道敲下門。
溫玉言一笑,一麵慢條斯理的穿衣,一麵說,“無妨。”
“那個,您的水,我放這兒了,沒什麼事,十五就先退下了。”十五放下水,就想溜。
結果還沒邁出門檻,溫玉言就道,“十五,你等一下。”
十五一停,不情不願的轉身看向他,問,“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溫玉言道,“來幫我看看這個圖,可有什麼修改之處。”
“好……”十五硬著頭皮上前,走到案桌前細看他繪的皇城地形圖。
“王爺,我覺得這裡需要改一下。”
“哪裡?”
“這裡。”十五指了指。
溫玉言走近她,一股清新的皂莢香,襲來,聞的十五不由慌神。
“嗯,待會兒改。”溫玉言扭頭同她說到。
兩人四目相對,肩靠著肩。
很近,近到他伸手就能將人摟入懷中。
溫玉言當即回過神,又看向圖,故作鎮靜的再問,“還有彆處嗎?”
“沒,沒有了。”十五道。
“好,那你去歇息吧。”
“嗯。”十五趕緊小跑出了房間,在外長舒了一氣。
溫玉言低頭,撫上了自己的心口,他的心又在劇烈的狂跳。
為什麼會這樣?
溫玉言疑惑自問……
進入皇城後,他們暗中傳信給來姚顧川,姚顧川見信,立刻激動不已,他前往了花樓,進入房間後,便和同自己身形相仿的隨從換了衣,就這樣順利避開賢仁安插的眼線,前往了真正的約定地點。
他來到了門前,敲響了房門。
“來者何人?”裡麵的人問到。
姚顧川回,“送信的。”
“請進。”
姚顧川推門而入,又趕緊轉身關上房門,隨後看去,溫玉言和楚蕭然等人從椅上,站了起來。
姚顧川最後的目光落在了十五身上。
他欲上前,溫玉言開口道,“姚公子,彆來無恙。”
姚顧川清醒了點,想著眼下還是先談正事為妙。
“王爺,楚公子,臣相,彆來無恙。”姚顧川行了一禮。
溫玉言回禮,言,“請坐。”
幾人坐下後,姚顧川慶幸道,“幸好,你們都沒事,尤其是王爺你,當我們得知你還活著,我和家父是激動萬分。”
“多謝掛念,眼下朝堂如何?”溫玉言問到。
姚顧川嗟歎,“皆已掌握在了皇後娘娘和太子手中,朝中凡有忤逆者便會已各種名義處決,已經有好幾位大臣,被莫名遇害,尤其是諫議大夫隻因提出聖旨異議,隔天便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滿門被害,我和家父隻能借病暫避。”
“我從長孫霏霏口中得知,賢仁眼下手中有羽林軍和二十七騎。”楚蕭然道。
十五也說,“應該還有一群像赤林那樣,武功高強的死侍。”
“眼下形式多我們來說很不利啊。”楚涵軒愁道。
溫玉言沉默,的確他手中不過兩千多人,光二十七鐵騎就足足有四千多人,是他們的一倍之多,人多勢眾他必須要細細琢磨,要將傷害降到最低……
商議完後,姚顧川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單獨找到了十五。
“十五姑娘。”他走到她身邊。
十五轉身看向他,行了一禮,問,“姚公子是有何事嗎?”
姚顧川搖頭,說,“原來你失蹤的這些日子,都跟王爺在一起,自聽聞王府被封後,我一直擔心你,甚至派人尋過你,看到你現在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多謝公子掛心。”十五道謝,心中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姚公子。”溫玉言不知從何處走來,站在了十五前麵,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未免敵方起疑,還請儘早歸去。”
“是。”姚顧川看著十五,戀戀不舍的轉身離開。
溫玉言回頭看向身後的十五,十五有些尷尬的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