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肯定的說,“我敢保證,十五不愛姚大人,隻是這些日姚大人為十五做了那麼事,十五又覺得他二人之間挺適合,所以想搭夥過日子罷了,您也知道,十五是個很理智的人。”
“而且,愛一個人時,他們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十五看姚大人的眼神,完全就是看朋友的那樣眼神,雖然她有在儘量表現的很有情意,但假的終歸是假的,這世間最無法掩蓋的大抵便是情意。”糖豆同溫玉言細細的說來。
他心中期望是像她所言哪般,但他忽然明白,原來感激隻是感激,它算不得喜歡。
那,自己對流螢又算什麼?
溫玉言陷入了前所未見的困惑,他解不開這謎團,曾經他覺得自己是愛慕流螢的,後來才發現愛和慕不一樣,他便覺得自己就算達不到愛,那慕也是有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人總是看不破鏡花水月,心如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就這樣十五和姚顧川的婚事,就那麼不了了之了。
奉茶的時候,溫玉言瞥見十五的手腕上,沒有再戴姚顧川的鐲子,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好,但內心卻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開心了一下。
十五在清洗茶具的時候,阿茵慢慢走了過來,故意太高了幾分音量說,“禦侍,近來怎麼未見姚大人前來給您送東西?坊間傳言您和姚大人好事將近了呢,不知是否為真?”
十五將杯盞一個個放好,慢條斯理的擦乾手上的水漬,才看向她說,“阿茵你也是做過禦侍的人,應當知道做奴婢的人要少打聽多做事,很多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小心……好奇心害死貓。”
她拍了下阿茵的肩,像是在威脅和警告。
十五走出了門,阿茵怒氣衝衝,又開始尖酸刻薄的說,“神氣什麼,你因為長相醜陋,而把愛慕者嚇跑了的事情,藏著掖著,還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整個人皇城都傳遍了,不知有多少人在後麵笑話。”
十五對此並不驚訝,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所以阿茵的話她毫不在意。
近來幾日,十五一直都在教阿卓如何沏茶,教的非常仔細和勤奮。
阿卓有些不解,問她,“十五,你為何非要我學會沏茶啊?”
“這樣,即使我不在了,殿下也能喝到他喜愛的茶了。”十五同他解釋。
“你不在?”阿卓迷惑,“你不在,那你能在何處?”
十五一愣,又繼續一麵擺放茶盞,一麵說,“我總歸要嫁人的啊,縱然不嫁給姚大人,他日也會要嫁給彆人的,雖然我貌醜,但我還是渴望,有一位男子可以娶我為妻,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東宮。”
“說來也是。”阿卓安慰她,說,“十五你也彆難過,天底下男子那麼多,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拋下所有偏見,娶你為妻的。”
“那就承你吉言。”十五笑道。
夜間,十五替溫玉言研墨時,溫玉言看向了她,忽問,“十五,你覺得,我日後該娶一位,怎樣的太子妃?”
“回殿下,臣覺得,太子妃是國之未後,應知書達理,驚才絕豔,這樣才能做好,未來的一國之母。”十五認真的分析道。
“知書達理,驚才絕豔?”溫玉言複問。
十五點頭,回,“是的。”
他低頭一笑,十五卻看不懂,他為何要笑,還是說莫非他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不成?
不過她沒有打算問,因為她明白等時機到了,她自然會知道。
“十五,你曾說,人的一生就是在,新接新人,告彆故人……”
“是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那你最終,也會離開我嗎?”溫玉言忽又問起。
“我不知道。”十五回。
溫玉言心中瞬間失落。
曾經她可是信誓旦旦的同自己說過,會追隨自己一生,怎麼眼下她又不確定了?
難道,她還是想著姚顧川嗎?
十五又問起了他,“如果我要離開,那麼殿下會挽留臣嗎?”
“不會。”溫玉言賭氣般的回到。
十五想,也是,曾經他就不止一次希望自己離開,是自己死皮賴臉的非要留在他身邊,眼下自己若要走,他又會挽留什麼呢?
對他而言,過去她是奴婢,現在她是臣子,僅此而已。
能讓他去挽留的,大抵隻有司徒流螢了吧。
十五微微笑了一笑。
夜深後,溫玉言讓她先下去歇息。
她福了個身,緩緩退了下去。
十五走在院中,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來時的方向。
現在的溫玉言已經是太子了,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容易遭人欺騙,欺辱的溫玉言了,他現在是人人畏之,尊貴的太子殿下。
想來她在此處已留了兩年之久,所以,她也該開始去盤算,離開這裡的事情了……
幾日後,溫玉言在藍玄機府上學習,歇息時兩人一同在庭院中飲酒。
“師傅。”溫玉言忽道,“我有件事,想請師傅相助。”
“哦?”藍玄機有些意外,他甚少有事會勞煩他,於是他放下酒杯,好奇的問,“何事?你倒是說說。”
溫玉言回,“十五在這世間已無親無故,我想請師傅收她為義女。”
“十五這小娃娃冰雪聰明,老朽第一次見她就喜歡的狠,倘若她願意,我自然是歡喜。”藍玄機欣然同意。
溫玉言道,“那就勞請師傅,親自去同世十五說說。”
“好。”藍玄機回。
溫玉言高興一笑。
後來,十五還沒來得及,徹底教會阿卓沏茶,溫玉言就忽同十五說,“十五,你收拾一下東西,往後就去師傅府上吧,宮中事宜便交由阿卓。”
“什麼?”阿卓吃驚,費解的問,“殿下,您為何要把十五弄到太尉府上去?”
溫玉言同他解釋,卻看著十五說,“師傅年事已高,又嗜酒如命,我希望能有個信任的人,前去照料他。”
“可是……”阿卓不太想。
但十五卻欣然接受,毫無怨言的她,福了個身說,“殿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藍太尉的。”
“嗯。”溫玉言點頭。
十五將腰牌給了阿卓,阿卓隻好不情不願的接下。
“十五!”
夜裡她收拾東西時,糖豆急匆匆跑來,著急的說,“我聽說殿下收了你腰牌,把你派到太尉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