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臂已經沒有力氣了,明明身體早已支撐不住。心卻還是那麼疼,心口還是那麼堵。嘴唇咬出了血,汗水摻著血跡往下流,傷口沙的疼。
沙袋被遠遠的打出去,葉小曼垂下手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真的抬不起手臂了,沙袋擺動回來。撞到她,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啊!”場內驚呼一片。
葉小曼倒下去的時候還在笑,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笑。耳邊是慌亂的腳步聲,好像還有人打電話,有人大聲嚷嚷。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夜晚,總醫院的樓道裡是雜七雜八的腳步聲。急診室的門一會開開,一會關上。進進出出的醫生臉色都異常凝重,程朗一直站在急診室外麵。
沈軍灝趕到醫院看到程朗的那一刻,他疾步走到他跟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整個樓道安靜了,就連端著藥品的小護士都被嚇得站在那裡不敢走了。本來吵吵嚷嚷的急診樓道,現在靜的掉根針都可以聽到聲音了。
程朗嘴角有血絲滲出來,他低著頭站在沈軍灝麵前。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沈軍灝打過程朗的那隻手都在發顫。到底是年紀大了!
隨後趕到的程家老小,看到程朗臉上明顯的手掌印。卻沒有一個人敢問為什麼,倒是程鵬陰沉著臉色。
“人怎麼樣?”程鵬跟沈軍灝並排站在一起看著急診室的門。
沈軍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還在裡麵。”
“打得也太狠了,巴掌印那麼明顯。他好歹也那麼大了?”到底還是自家的爺爺親,沒有人敢開口。程鵬自己出來維護。
沈軍灝翻臉就不認人,指著程鵬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程家就是龜兒子,我閨女被氣跑了。現在又欺負我外孫女,我打他一巴掌,你就心疼了。我外孫女人流的時候,他在哪。現在都住院了。他還委屈了!”
沈軍灝一口氣沒提上來,摁著胸口就要倒下。程朗走過來扶住了他,“你們程家有沒有一個負責任的!”這句話是對著程朗說的。
程朗突然扇了自己另一邊臉,“沈爺爺,是我不好。您教訓的是,全都是我的錯。”
沈軍灝坐在椅子上,看著程朗有些紅腫的側臉。剛才自己太生氣了,力道重了些。要不是著人查了葉小曼的全部信息,他竟然都不知道葉小曼還懷過程朗的孩子!
“唉,我命苦的孩子。”
程鵬陪著坐在一邊,“當初若不是你極力阻止,哪還有現在的這些事。說那些沒用的乾什麼,緯兒不原諒。我看啊,曼曼跟她脾氣倒是一模一樣。”
“是一模一樣。這個也一直不認,唉。”沈軍灝無奈的看著急診室的門,他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就已經感激不儘了。其他奢望,他早不作想了。
急診室的門打開了,葉小曼被推了出來。手臂上還纏著輸液瓶,醫生摘掉口罩。看著這麼多家屬,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病人。
“家屬呢,哪位是家屬?”
程朗走上前,“我是家屬。”
“病人流過產,身體一直沒有恢複。氣血虛弱,昨天體力嚴重透支,鹽水失衡。各種並發炎症齊發,身體有些虧損。住院一周,恢複一下吧。”
葉小曼被安排了貴賓病房,是獨立的單間。相當於首長待遇,一直沉沉睡著的她。一點也不關注外麵發生了什麼。
雖然譚伊一直跟著,但是她曾經打過葉小曼。雖然今天聽到沈軍灝親口承認她的身份,她依然接受不了。
程朗坐在葉小曼床邊,他要等她醒來。他要告訴她,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他真的感覺猶如度過了幾個世紀,從來沒有想這一刻那麼緊張。
“你們都回去吧。我陪著她。”一屋子的人,都沉默著。程仰嘯最先離開,他還要急著趕回藍海開會。
譚伊也覺得沒有呆的必要,扶著程鵬離開了。
沈軍灝看著程朗兩邊的臉都腫了,“去找點冰袋覆一下吧,腫的厲害。”
程朗搖了搖頭,“沒事的,首長。您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著就可以了。”
“嗯。那就好。”沈軍灝出去了,不過他跟警衛員說。還是找個熟悉的醫生給送些冰塊過來,讓程朗敷一下臉。
夜半,葉小曼的輸液瓶滴完了。護士進來換水時,發生程朗捂著臉低著頭。她以為他睡著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朗鬆開手扭頭看小護士,兩邊臉上的手印顯得陰森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