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朵白蓮花!
白天,沙蓮瞳雖然一夜未睡,但是依舊精神抖擻,嘴角還掛著莫名的微笑。
如果放在以前,這個笑容就是演出來給那些同事看的,而現在,這個笑容發自真心。
聶延遠遠看著沙蓮瞳,這個人的微笑讓他覺得惡心,尤其是知道樊長興是他的室友,這張臉就更讓他反胃。
“他那張死魚臉呢?怎麼開始笑了?”不少犯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活動之前,聶延走上來,指著垃圾桶旁邊的一個小板凳說道“我說你啊,咱倆換個位置。”
樊長興注意到了,立馬起身想要理論,座位自己挑的,沒挑到好的哪有換的道理?
但是沙蓮瞳卻將樊長興摁下去,笑著對聶延說道“沒事,我去,同類相斥嘛,我懂。”
沙蓮瞳拍拍屁股走了,裝的滿臉無奈的,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坐在垃圾桶旁邊,周圍聽懂了的敢樂不敢笑,聶延有氣沒處發,坐在沙蓮瞳的椅子上生悶氣。
聶延本來是打算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手腳衝突,但是他沒想到沙蓮瞳突然像是換了個人,開竅了。
而沙蓮瞳心裡也嘀咕,聶延虧是罪犯們的頭兒呢,在監獄裡還不是隻能玩這種勾心鬥角的小手段?
午飯,聶延又坐在沙蓮瞳旁邊,吃飯的時候故意用大勁兒將湯水灑在沙蓮瞳身上,如果吃飯臟了衣服是要扣表現分的,而且這種事沙蓮瞳能不生氣?但是沙蓮瞳確實不生氣,很不留情麵的先發製人,大聲說道“這聶老大漏嘴巴呀!吃飯那湯湯水水都噴我衣服上啦!三歲小孩都沒你這麼會吃啊!”
周圍的罪犯們都看過來,嗤笑出聲,又趕緊收斂,生怕被記恨。
聶延想解釋,說這是沙蓮瞳自己吃到身上的,但是誰能自己吃到肩上呢?
越描越黑。
“這個聶延腦子裡都是肌肉吧?手段也太低級了。”不隻是沙蓮瞳,連樊長興都覺得可笑。
“這裡是中煌的監獄,聶延坐了太久的老大了,已經漸漸沒有當年剛進來時的精明了。”這是劉允書楊給他的評價。
“我為什麼不讓小弟來做這些事,這兩個家夥就讓我這麼反感嗎?”聶延經曆了兩次吃癟,生鏽的腦袋開始運轉,他的本意是打算挑釁目中無人的沙蓮瞳,這樣可以讓對沙蓮瞳莫名上心的樊長興發火。
聶延也曾試過直接挑釁樊長興,但是樊長興的高傲讓他自己對聶延的行為無動於衷。
下午上課,聶延的一個小弟坐在沙蓮瞳旁邊,看似不經意的跟沙蓮瞳搭話,沙蓮瞳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和聶延的關係,相對禮貌的回應他。
“聽說短短幾天,好幾個人來探訪你啊,你家人有那麼多?”這句話如果答應了,那就是暗諷沙蓮瞳是野種。
“沒有,來探訪我的都是朋友。”沒上套。
“啊?可是,不是隻有親屬才可以探訪嗎?”
“我比較特彆吧?”
“哦哦哦,你沒有家人?”小弟腦子很靈活,話接的很快。
語出驚人,小弟的言語比起聶延更勝一籌,沙蓮瞳聽完也不說話,就扭過頭笑著看他,他還想早早減刑出獄,不想動手。
周圍的罪犯們起哄的起哄,沙蓮瞳收了笑容,也沒吭聲,也不再理他。如果一直微笑,微笑就失去了他的意義。
樊長興如聶延所料,果真想和那個小弟爭論一番,沙蓮瞳一如既往的摁住他。
“以後不用幫我,你既然死緩就忍一忍,說不定什麼時候改了得救了呢?彆讓自己太短命了。”沙蓮瞳語重心長地說道“活著才有機會。”
樊長興惡狠狠地瞪著那個嘴臭的小弟,老老實實的坐下。
小弟仿佛打了勝仗,像勝利的旗杆一樣在沙蓮瞳身邊坐的筆直。
“我的目的是出獄,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些小醜,就讓他們跳彈吧。”沙蓮瞳不停的在心裡告誡自己,小不忍亂大謀。
晚上,監獄實踐,包括沙蓮瞳在內的一行剛進來的新人,被派去車間勞動,勞動不是白勞動,表現好的可以獲得表現分,表現分可以換娛樂物資。
做的特彆優秀的,可以爭取到減刑的機會。
劉建德帶領他們領了各自的任務,沙蓮瞳分到的是手工織布。
“這裡活是國家企業派發的,這裡的手工布料出去之後是國家精品,你要是學的明白,織得好,我可以大力為你申請減刑的機會。”劉建德對沙蓮瞳耳語道。
沙蓮瞳點點頭,笑著對劉建德說“乾活,我最會乾了。”
這個晚上,沙蓮瞳在廠裡學了手工布匹紡織方法和藝術學概論。
都是很簡單的講了一點點,罪犯們也聽得無精打采,他們隻對上手減刑感興趣,無聊的理論向來不是人們喜歡的東西。
課程結束,從廠裡到監獄的車來了,但是沙蓮瞳卻跟劉建德審批留了下來。
不為彆的,明天正式開工,今晚要做做功課,劉建德也同意他留下來。
徹夜未眠,沙蓮瞳拿起曾經一人打五人工的力氣,瘋狂學了一整套完整的編織方式和技巧。
白天,一群乾勁滿滿的新人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崗位,準備大乾一番。減刑的吸引力足夠強大。
“犯人怎麼可能織出國家精品的布料,怎麼想都是這布料本身是精品級彆的,和紡織工藝無關,所以我們隨便縫一縫就行了。”一個和沙蓮瞳在同一崗位上的犯人自以為聰明的說道。他們每個人都想讓彆人鬆懈下來,好讓自己的成績好看一點。
旁邊的幾個犯人也都是應聲附和,但是每一個人都在儘心儘力的乾著活,但是這種活對於沒有實踐過的他們來說還是太複雜了,做起來磕磕絆絆。而已經學習練習了一晚上的沙蓮瞳,動作迅速而精準,一針一線,一梭一放,讓絲線精密纏繞,色彩交相輝映。
“他在跳舞嗎?什麼情況?”這是同行犯人們統一的想法。
“我說,你怎麼這麼厲害?”一個剛進監獄就精明的投靠了聶延的小弟陰陽怪氣的問道“你上輩子是個臭娘們兒吧?怪不得頭發那麼長~”
沙蓮瞳沒理他,反而更加快了手上的活,生產速度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