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焉見到自己丟失的毛毯並沒有像丟的時候有那麼強烈的情緒,是喜悅但不至於喜極而涕,她接過毛毯輕輕地摸了摸,然後抱入懷中看了良久,抬頭對沈書朗道“是沈書沛拿的吧?”
沈書朗低聲一笑“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什麼都瞞不了你,其實書沛並不是個壞孩子,他不過是喜歡做些壞事好讓人注意到他而已,他聽說你為此哭了很久,小四叔又哄了一夜,不敢親手還給你,便把這個交給我了。”
其實事實還是有出入的,是沈書沛半夜的時候偷偷摸摸放進了自個大哥的衣櫃裡,是沈書朗睡覺輕剛巧聽到了他來的聲音,看到是個樣式特殊的毛毯便也猜到了是段子焉的。
段子焉聞言隻是點了點頭平靜的很,一點也不像生沈書沛的氣。
“我要回去了,謝謝你。”說完轉身要往屋外走。
沈書朗跟上她,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小四叔說你哪裡也不許去,可沒說我不能去你那裡,我們繼續學字。”
段子焉頓下腳步,搖了搖頭“不了,我的羽毛筆折了,不能教你了。”說罷,有些惋惜的樣子。
沈書朗聽說筆斷了稍稍有些訝異,不過片刻便道“那我可以教毛筆字。”
段子焉未加考慮便搖了搖頭“不了,我不能教你,你也不能教我,等我有了新筆再學吧。”彆看段子焉年紀小,眼睛裡卻是不容撼動的認真。
沈書朗與她對視片刻,最終隻是莞爾一笑“好,那你認識回去的路嗎?”
“認識。”
“那我就不送你了,不過你可以隨時來這裡,這裡的書你若是想看,隨時來看。”
段子焉掃了眼滿屋子的書籍,雙眸一亮點了點頭,又道了聲謝,抱著毛毯像之前一般慢吞吞的走了,小小的背影,卻讓人有種無法移開視線的魔力。
她會再來的。
沈書朗看著那小小的背影勾唇一笑。
段子焉回了院子,便把她的毛毯鋪在床上,認真的嗅了嗅,又蹭了蹭,不過隻是在沈書朗那裡放了一夜,毯子上便沾染了草藥味,她脫了鞋躺到毛毯上,一如她那麼多年來的習慣捏著毯邊小憩了一會兒,隨後起身將毛毯認認真真的疊好,穿鞋下床把毛毯放進了衣櫃的最底層,輕易看不到地方,然後坐到門外的台階上等沈年珩回來。
沈年珩回來一見段子焉正乖乖坐在院子裡等他,那是一個欣慰啊!
段子焉見了他站起身吧嗒吧嗒跑過去,奶聲奶氣道“回來啦。”
沈年珩眉眼一彎,摸了摸她的卷發“回來了~子焉真乖啊~”
段子焉抓住沈年珩的袖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期盼的望著他“那你能帶我出去玩了嗎?我一直坐在這裡呢。”說著,眼中似乎帶著對外麵的渴望。
沈年珩聞言一愣,頓覺有些愧疚,他一己私欲限製了段子焉的自由,讓她隻能待著這個小院子裡等著他,著實有些可憐。
“好,我帶你去出轉轉。”
段子焉聞言立刻點頭,有些迫不及待的牽著他的手。
沈年珩便想起了自己這個年齡的時候,男孩子大都是好動的,他從小到大也不是個老實的,若是有人讓他在院子裡坐上半天,他是肯定坐不住的,真是苦了段子焉。其實段子焉今日的舉動也證明了在赤鳴山莊,除了他,她不會親近任何一個人,這樣拘束著她確實不好。
沈年珩想著便也下了決心“我帶你去幾個地方,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便去這些地方玩,我回來也好找到你。”
段子焉自是乖巧答應。
沈年珩帶著她去了七八個地方,段子焉依依問了地名,起初沈年珩還不知道段子焉為什麼要問這些地方的名字,後來才知道,每當他回來以後不知道段子焉去了哪裡的時候,都會在院子裡看到段子焉用樹枝寫的地名,不認識的字便用圈代替,再畫個標誌性的東西,他便能輕易找到她。
沈年珩欣慰之餘,對她十分放心,絲毫不會懷疑她是不是趁他不在的時候去找了沈書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