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力氣把杜清棠重新按到樹乾上,說出口的話語明顯多了幾分火氣,杜清棠那一腳毫不留情,確實讓他感覺到了疼痛,但他真正生氣了的緣由,卻並不是這個。
雖然陸禹其實也說不清楚那種莫名而來的惱怒不安感,是什麼意思。
“棠兒,你能不能彆這般使性子了?”不管他用什麼哄人的好話去哄她,她都擺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那種寫著拒絕的麵部表情,他很不喜歡。
為了讓他放開,她居然動腳襲擊他那裡!
難道是薑詩城那個混蛋教她的這些?他所知道的杜清棠,是一個文靜乖巧的人,就算氣急了,也不會動手。
杜清棠歎氣:“……陸禹,我想,我分得清什麼是使性子,什麼不是。”
“丫頭……”
杜清棠又道:“而且,剛才最開始的時候,我不就跟你說了嗎,我不喜歡你了,而且,你已經有妻子,於我本該就是陌路。”
“所以我說你在使性子。”
杜清棠輕吐一口氣:“那你信不信,我敢再使一次性子,叫你斷子絕孫?”
陸禹一時沒說話。
杜清棠道:“你寫信來,我就跟你說過,我想通了,也胖你不必再寫信來,你不信。你說你要與我私奔,結果呢,我有沒有答應你,我會赴約?”
“你被你父親製住了對不對。”
杜清棠搖了搖頭:“這裡眼下又沒有第三個人,我演戲給誰看?我說不再跟你有什麼聯絡,是我自己的真心話,而不是任何人逼我說的。再說了,我又有什麼能讓人威脅的地方。”
趁著陸禹愣怔的工夫,杜清棠企圖徑直走出去,她是真的不想再在這林子浪費一絲一毫時間了。
她身上的疏離像一根刺一樣再次紮進陸禹的眼睛裡,陸禹本來就沒有退卻的那一股惱火與不安,終於被點燃。
杜清棠今天第三次被陸禹強力地摁到樹乾上,陸禹盯住了杜清棠那張吐出各種氣話來氣他的櫻桃小口決定不管不顧先咬上去再說。
電光火石之間杜清棠已經意識到陸禹準備做什麼。
她不是什麼貞潔的烈女,自然不會被人碰一碰就尋死覓活——說白了,隻是不願意。
和陸禹說了這麼多,一來是試圖以理服人——不過陸禹多半是聽不進去。
所以她早就利用說話的工夫,試著將袖口裡事先預備下來的銀針取了出來。
她略通醫術,對針刺之術也頗有領悟,用來紮暈一兩個人,總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不是薑詩城突然出現,陸禹恐怕早就躺在這兒睡覺了。
陸禹吻了下去,杜清棠幾乎同時看準了對方脖頸上的穴位,就在陸禹就要親到、杜清棠的針也要刺下去,破空一聲突然響起,從陸禹和杜清棠嘴唇之間穿了過去。
一聲啪嗒脆響,一隻不過小拇指那麼長的小飛刀紮進了兩人旁邊的樹乾裡。
投擲這把小飛刀的人看起來技術極佳,陸禹唇上被劃出了一條薄薄的血線,卻隻是輕傷。
而杜清棠,根本就連那小飛刀的刀氣,都沒機會感覺到。投擲的人沒想過傷她。
明明已經離開的薑詩城去而複返,清如無塵地緩緩走來。
偏偏恰是時候的一聲輕咳讓人不禁以為剛剛那一下不是他的手筆。
他走近了,方才笑道:“陸三公子,你還是彆在這兒待著得好,你二叔,正在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