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幺的老家處在大山深處的一個叫大坳背的地方,非常偏僻,從這裡翻過幾座大山就到了邊境線。
大坳背這裡之所以還能有個村莊,就因為這裡雖然四麵都是高山峻嶺,上百裡地都很少見人煙,而在這高山群下形成了一個較大的盆地,在這盆地裡就是大坳背了,大約十來戶人家,平時村子裡就二十來個老家夥在家裡,年輕的基本上出山打工去了,有條件的基本上都永久遷出了這深山。
楊老幺本來打算永遠不回這裡的,但他怕李微跑了,所以才帶著李微回到了這裡。
這天晚上楊老幺那老舊不堪的屋子裡傳出男女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在這靜夜裡顯得更加撕心裂肺。
原來李微一般情況下還比較安靜老實,但由於李微有毒癮,一旦發作起來就狂躁不堪,甚至撕咬楊老幺。
這時的聲音就是李微和楊老幺發出的,李微是因為毒癮發作而嘶嚎,而楊老幺是因為被李微嘶咬而嚎叫。
就在他們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們的門被敲響了。
楊老幺打開門,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門外,楊老幺吃了一驚,問道
“你找誰?”。
那人笑笑
“你老婆是不是生病了,叫的這麼淒慘,不過我可以治好你老婆的病”。
楊老幺很奇怪,這“醫生”不請自來,他一時有點懵,這人看起來很陌生,村裡就這麼幾個老頭,他都認識,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突然,楊老幺想起村裡最近落戶了一個中草藥製藥廠,廠房就在後山不遠,但村裡人沒有一個人進過那裡的廠房,聽說防守比較嚴,而且廠裡的人和村裡的人也很少打交道,莫不是這人是那工廠裡的人?
楊老幺問道
“你是製藥廠的?”。
那人說
“是啊,所以我說能治你老婆的病啊”。
楊老幺豁然開朗,既然是製藥廠的,那就自然有藥了,老婆經常叫喊,也許是驚擾到他們而動了惻隱之心了。
楊老幺忙殷勤地把男人請進了屋,男人進屋就取出了一個很小的小錫紙包,遞給了李微。
李微一見,兩眼放光,抓起紙包,小心的打開,然後就開始用舌頭舔食著錫紙。
不一會兒,李微就恢複了正常,而且精神比前麵好了很多,甚至有點亢奮,抓起來人的一隻手,雙腳向男人跪了下去,說了一句自他和楊老幺一起後第一句完整的話
“好人,謝謝你!”。
那人又笑笑,露出了兩條黃色大板牙對楊老幺說
“兄弟,你老婆的病需要長期服藥,但這個藥比較昂貴,我經常免費是不可能的”。
楊老幺見老婆的病一下就好了,而且會說話了,他大喜過望,也抓住男人的另一隻手說
“大兄弟,謝謝,多少錢,我給,隻要能治好我老婆的病,我肯定給”。
那男人瞥了楊老幺一眼,不屑地道
“兄弟,不是我看低你,你能有多少錢,要把你老婆的病治好,每個月的藥錢至少要幾萬啦”。
楊老幺嚇了一跳,這麼貴他還真負擔不起,他愁眉苦臉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男人拍了拍楊老幺的肩膀說
“兄弟,不過我有個辦法替你解決醫藥費問題,現在我們廠裡缺少人手,不如你兩個人到我那裡去打工,不但能掙錢,而且可以給你老婆付藥費,你看可以不”。
楊老幺興奮地說
“太感謝你了,我正愁沒地方找錢呢”。
自此之後,楊老幺就到藥廠打工去了,楊老幺的工作就是到離邊境線不遠的大山裡去挑貨物來藥廠,他也不知道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隻負責出力氣。
而李微則時不時出山一趟,說是老板安排她送藥出山,李微心裡則非常明白,自己已經是一個毒犯。
李微也想過回安懷市,但是她又更怕回安懷市,現在的她真的是“無臉”見人了,她這麼久不說一句話,就是因為她心已如死灰。
他甚至打算和楊老幺一起在這大山深處默默地度過餘生,但那殘酷的藥癮又逼得她不得不出來工作。
李徽知道,走上這條路,自己要麼是被政府拿掉性命,要麼是同夥要了你的命,但現在對於李微來說,命不重要,錢也不重要,藥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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