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波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任由父母斥責,她已經習慣了。
從小生活在貧民窟的她,家境貧寒,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一年的收入勉強能夠吃飽穿暖。
她沒有讀過書,也沒習過武,自小就在家中幫忙做家務,十歲起在村中藥坊當學徒打雜。
工作的錢一部分給了家中,剩下的她全部拿去買淬體的藥材,企圖成為一名武者,可沒有修煉功法的她連元氣的無法凝聚,所以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丫頭,以後不準再做傻事了,明白了嗎?”
婦女將女孩的臉擦乾淨,溫柔道。
“以後再敢浪費錢去買藥練武,我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
男人狠辣的聲音像錘子一般砸進她的心窩。
哢嚓,仿佛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謝謝娘。”
軟糯呢喃一句,她獨自離開小屋,來到雜草叢生的後院中。
破境失敗的反噬依舊在持續,她強忍著疼痛,取出一枚不知從哪淘來的灰白丹藥,細細咀嚼,然後咽了下去。
微風拂麵,斑駁的光影在麻裙上遊曳。
夕陽似失去生命的螢火蟲,在天際一點點消退。
一名布衣少年忽然翻牆而來,打破了靜謐的氣氛。
“芷波,我來看你了!”
林淵笑著從懷中掏出野果、山楂等一大堆東西,討好的捧到她麵前。
“你們家不是搬去鄰村了嗎?怎麼回來了?”
殷芷波黯淡的眼眸泛起亮光,內心歡愉,表麵卻是平靜。
“我放不下你,所以一個人偷偷回來了。”
林淵將東西放在石桌上,撓著頭癡癡發笑。
兩人自小便是玩伴,鄰居多年,雖然都不富裕,可卻在苦中作樂,日子過得彆有一番滋味。
“傻瓜,你就不怕伯父伯母擔心?而且你一個人怎麼在村裡活下去。”
少女嗔怪的說著,自然的上前為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衫。
“放心,我已經在村中租了一處茅草屋,再加上去鐵匠鋪打雜的工錢,已經足夠吃喝了。”
他毫不在意的抓起一枚紅彤彤的野果,遞到對方麵前:“芷波,這可是我廢了大勁才摘來的果子,你趕緊嘗嘗。”
少女怔怔的探出手取過果子,放在嘴邊輕咬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溢滿口腔,反噬的疼痛似乎也不那麼強烈了。
“怎麼了?不好吃嗎?”
見她呆呆的坐在,一言不發,林淵以為是果子難吃,連忙抓起一個咬了一口。
“嗯……這不是挺好吃的嗎?”
他咀嚼著果肉,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
見他這般傻乎乎的樣子,少女不禁撲哧一笑,伸出青蔥玉指戳了戳他額頭:“真難吃,以後不準再去山裡涉險了,不然你摘來了我也不吃。”
嘴上這麼說,她卻誠實的又吃了幾口。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林淵滿口答應下來,對於少女的話奉若聖經。
他天真的笑容有如冬日裡的暖陽,使她倍感舒心。
“對了,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於你。”
“什麼?”
林淵往懷中掏了掏,取出一本淡藍色書籍:“你不是一直想修武嗎?這是我從坊市裡淘來的功法,有了它你一定能成為武者。”
他將書籍推到對方麵前,少女卻遲遲不肯接過。
她直視他的雙眼:“功法可不便宜,你怎麼買得起?”
“是我這幾年省吃儉用存起來的積蓄,隻要你能修武,這都不算什麼。”
他給予安心的微笑,少女還想說什麼,屋內傳來婦人聲音:“芷波,你在和誰說話?”
“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兩人頓時一驚,林淵將功法強塞到對方手中,拋下一句話,快速翻牆離開。
因為家庭緣故,殷芷波的父母並不待見少年,所以他才急著走。
婦人探出頭:“你在窸窸窣窣的做什麼呢?”
“沒事,突然看見了有蚱蜢在跳,被驚嚇到了。”
將母親打發走後,她從懷中掏出典籍,隻見邊緣夾著一張小紙條。
“這是……”
她將紙條取出,上麵寫著一句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