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如狐很腹黑!
夕陽未儘。
此時,仍舊停留在神醫穀中的墨流觴和景文洛同坐在一處,彼此間隔著一盤棋局,這棋局並非二人的對弈,而隻是墨流觴一人在落棋而已。
但見墨流觴已經恢複了平日冷淡的風華,指尖捏著冰玉的棋子,優雅的置放在棋盤間,端的是風雅斐然。
而對麵,景文洛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半眯著鳳眸,瞧著那複雜的棋局,半晌,薄唇輕挑的似笑非笑道,“流觴,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與他相認麼?”
這個他是誰,二人心中自然都是清楚。
聞言,墨流觴身子停頓了一下,而後卻是頭也不抬的淡淡道,“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景文洛輕笑了一聲,淡淡道,“可我怎麼看著,你今天差點就要說出來了呢!”
沒錯,今日的情形確實讓外人有些迷惑了。
當時,墨流觴見到阮清幽生命垂危的時候,他那焦急的神色已經在眾人的眼前儘顯無疑了,雖說至交或許是有這樣的人的,但是怎麼看怎麼給人一種不僅僅是至交的感覺。
不過此刻,景文洛再看向眼前的男子,卻又挑了挑眉,因為墨流觴的俊顏間已經沒有了半分擔憂之色。
是的,當墨流觴了解到阮清幽體內的影命蠱可以解除的時候,他那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阮清幽雖然身中兩種蠱毒,但是好在如今依然還有回旋的餘地,沒有生命危險,那麼對於他而言就已經是最欣慰的答案了。
“流觴,那可是你的親兄弟啊!”景文洛挑著眉,淺笑著看向墨流觴,“你莫不是真的想要這輩子都一直這樣隱瞞下去吧?”
墨流觴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頭,神情中帶了一絲冷然凝視向景文洛,清聲道。“這也並無不可。早在當年離家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此生,喚作那個名字的人,已經陪著她一起死去了。”
言語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和冷寂,深邃的瞳眸幽閃,墨流觴一時之間仿佛陷入了回憶中一般,目光停留在了某個虛無縹緲的方向。
是的,他正是當年離家後就消失了蹤跡的阮清羽。
回想起過往的情景,墨流觴心中亦是心中一痛。
彼時。他還是阮府的大公子,少年意氣。因為有著優秀的條件,而被眾人豔羨傾慕,而他的身旁更是早就有了心愛的人陪伴在側。
青梅竹馬,才子佳人。
他也曾的歡喜和期盼著可以將他最愛的女子娶過門,待他同她成親以後,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愛她。護她,永遠的相攜相伴,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他相信,他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當年大婚的那一日,卻徹底打破了他的所有的憧憬。
當他掀開喜轎的紅色轎簾時,看到他所心愛的人倒在轎子中的那一刻,他的腦子嗡的一下。瞬間隻剩空白。
那時的他已經記不清,後邊的時間究竟是怎樣度過的了,他隻記得,當他看著心愛的女子緊閉著雙眸,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錦榻上,從此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心中的一切頃刻間都崩塌殆儘,毀於一旦。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了,生離死彆,是多麼刻骨銘心的一種疼痛。
景文洛看著墨流觴逐漸冰冷沉沉的眸色,側眸清然,似是意味深長道,“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可是看你這樣子,倒是和當初沒有任何區彆啊!”
景文洛還記得墨流觴找到他時的模樣,那時的墨流觴周身都散發著陰沉冷煞的氣息。而作為早年就同他相識的舊友,即使是景文洛,那時也是驚詫不已,不知道他的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個往昔溫和謙然的男子,變得如此狠厲決絕。
而如今的墨流觴,雖然表麵上看著清冷如玉,氣質也已經內斂了許多,但是景文洛知道,他內在卻是一個為了達到他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一點倒是和他有些相像。
思及此,景文洛莫名的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