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汪應冷笑一聲,指著喬念說道“到了學校你就是一名學生,進入軍訓,你更應服從指揮,第四排第五個,那個染著黃頭發的女生,我讓你站出來!”
一聽到頭發的顏色,蘇漁就知道是喬念。
可在汪應的語氣裡,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敵意。
難道僅僅因為喬念的發色,汪應就要針對他?
一個人真的可以狹隘到這種程度?
喬念依然仰著下巴,不願搭理汪應。
她背後冒出細密的汗珠,她不清楚是熱的還是冷汗,就連眼前都有些發花。
汪應站到最前排,雙手放在皮帶上,大聲命令“不願意動是吧?那全體都有,向左轉,跑步五十圈。”
田夢姚回頭瞪了喬念一眼,低聲抱怨“真是無語死了,跟這個大小姐在一個方陣。”
蘇漁皺著眉,沒有轉身。
汪應走到蘇漁麵前,大聲吼道“我讓你向左轉,沒聽見嗎?”
蘇漁沒有回應。
汪應低聲嘲諷“長得不漂亮,還想學人家玩標新立異,省省吧?”
本來蘇漁隻是想給喬念出口氣,但聽到汪應這句話時,她忽然笑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底氣。
確實如他們所說,自己相貌平平,家世一般。
可就是這會蘇漁心底升出一股氣。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少數服從多數,阿美瑞卡都能為了華夏人把kale加入英語詞典,這種垃圾憑什麼不為他們人口占比極大的普通人讓道?
想到這兒,蘇漁忽然揚起下巴,她原本稚嫩的口音此刻變得冷漠而堅定。
“我就不跑,怎麼,你一個臨時教官還想打我不成?汪,學,長。”
她的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令方陣裡的同學們瞬間清醒。
她們也不喜歡軍訓,可誰讓軍訓和學分掛鉤。
但臨時教官沒有打分權啊。
那她們有什麼必要懼怕這位臨時教官?
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她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時間操場上的氛圍有些僵持。
其他方陣的軍官匆匆趕來,他對著方陣內的所有學生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這邊是什麼情況?”
汪應恐慌地擺了擺手。
“沒有,沒有,隻是幾個調皮的學生在鬨事。”
軍官並沒有理會汪應,他走到喬念的身邊,注意到她的臉色異常蒼白,甚至手臂都在發抖。
“同學,你是不是不舒服?”
喬念咬著嘴唇緩緩點了點頭。
聽到喬念的話,蘇漁立刻來到她的身邊,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掌。
當接觸到蘇漁手掌的一瞬間,喬念眼眶一紅,差點哭出聲。
她真的快痛死了。
蘇漁態度端正的說道“教官,我可以扶她回去休息嗎?”
軍官點了點頭。
他站到隊列的最前方,拉了下自己軍訓服的下擺。
“還有身體不舒服的女生,可以舉手說明一下。畢竟軍訓周期較長,但這一次舉了手,下一次就不能休息了哈。”
軍官話音剛落,兩三個臉色不太好的女孩子都怯生生地舉起了手臂。
軍官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先去休息了。
汪應低聲對軍官說道“這樣不好吧,才軍訓第一天。”
“男女分開就是為了訓練差異化,女性本就在生理上和男性不一樣,我我們是要鍛煉她們的集體性、合作性、臨場反應能力,而不是在這種事情上讓她們抗拒,抵觸!”
“我知道了。”
汪應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這些人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軍官再次行了個軍禮,然後去往斜對麵的男生方陣。
他一聲大吼,嚇得男生們一陣激靈。
看吧,彆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是寶。
“蘇漁,我想回宿舍。”
喬念掐著自己的虎口,眼看都快掐出血了,蘇漁給掰開了。
“我帶你回去,再堅持一下。”
她把喬念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周應淮看著蘇漁小小的背影。
心頭一陷。
又走了一會,喬念“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她哭著對蘇漁說道“小漁,我走不動了,我真的快痛死了,我的肚子裡像有一台攪拌機小漁”
(此處並沒有誇張,在作者大學時期就親眼見到過因為痛經導致休克的女同學。)
蘇漁急得滿頭大汗,她每個月也會痛經,特彆疼的時候吃一粒布洛芬就和沒事人一樣,其他時候拿熱水袋捂一捂就好。
喬念的情況顯然比這嚴重得多。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們身邊。
車窗降下。
那張令人過目難忘臉再次出現在蘇漁眼前。